循声,低头走过去,乖巧落座。但余光早已瞥见放在她身侧的鬼面具。
应该是给我的玩具。我的心底生出小小的雀跃之情。
*
母亲是个端庄典雅的女人,她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性格,葵见了她大气不敢多喘一下。
我嘲笑她在母亲面前像只过街老鼠。她则会恼羞成怒地指责我不爱母亲。
我问她,“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她气得发抖,大吼我,“我怎么不知道,就凭我叫‘妈妈’,你叫她‘母亲’!”
她瞪着我,似乎在责备我为什么不更爱“妈妈”一些。
我被她炯炯的目光烫伤了般,下意识地低头躲开那道射过来的光线。
我抿唇。
“……爱什么,把爱挂在嘴边的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冷哼一声。
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咬在我的脸颊肉上,吱唔不清地说:“我这就把你吃掉…我们融为一体好了吧!把你吞进肚子里,让你看看我的心!!”
我被她的话语所震惊,扯着她的衣领,用力推她,还吼她:“你疯了不成!?太宰葵!!!”
当然,结果又是我俩扭打在地上,阿夏赶紧上前分开我们。
我怔愣地瘫坐在地上喘息,为她的疯狂而惊讶,又感到空虚。
我连世界上对我而言一定是独一无二的葵的爱都感知不到,我很伤心。
“爱”这个字对我来说太烫了,光是被别人亲口说出,都像丢了一颗滚烫的太阳给我。我只能龇牙咧嘴将它从左手滚到右手上,再从右手丢到左手心,最后实在是烫得受不了,只好远远扔掉。
视线朦胧了起来,心被紧紧地揪了起来。
似乎有人在呼喊,我努力集中精力,去仔细辨听。
“……少爷,少爷!”
阿夏在呼唤我。
“——您怎么了?”
那声音遥远得像从天外天传来。
我眨眨眼,脸颊上留下了湿冷的感觉。
“您怎么哭了?被咬痛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张开嘴,说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他当然什么事都没有啦!?我能用多大力气……”葵抱胸坐在另一边,后半句似乎嘟囔了起来。
虽然面向另一边,但她不时转头看我,似乎是在担心我。
我只有缄默不言。
*
那鬼面具很有意思,铜铃一样瞪大的眼睛,粗/长的鼻子,怒而裂开的嘴。像天狗的面具。
我抱在怀里玩了一番,还是不舍得放下。但我知道葵要回来了,她很在意母亲,要是被她看到她一定要争抢。
但我实在不舍,只好一边耍玩一边焦虑地瞥向院中,只希望葵今天可以回来得再晚一些。
我打发一个侍女去侦查周围的动静,一看到阿夏或者葵的身影立马回来告诉我。
一边和讨好凑上来的侍女闲聊着。
“治少爷,这可是夫人专门派人为您打造的面具,绝不是单纯买来的便宜货。”
“欸,这样啊——”我拉长了调子敷衍她,却峰回路转,急转而下道:
“你怎么看待‘死亡’呢?”
“怎么看痛苦和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抛弃它们就是抛弃生命本身?”①
“为什么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呢?”②
“……‘死’本身是有意义的吗?”
“………………诶?”
那个侍女完全愣住了,满头大汗。
我并不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