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荷在汀州路三段的东南电影院的楼上还有一套72平米的小房子,她专门为自己修建了一个读书的房间,还有一间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大床,那是为她的幽怨准备的。这个地方有奥郎格写给她的情诗,她会在念他给她写的情诗中,幽怨到凌晨。
宋巧年事件发生后,担心乔布斯的小虫子到这里来探查,她清除了所有的证据,包括那些情诗,不过只剩两篇,她已经能背下来了。年轻人给她的身体感觉真不一样呀,于是,她时常感叹:容颜香,裘被冷,月落乌啼,一夜南曲悠悠。
宋巧年只是替死鬼,可是,她担心奥郎格,也担心自己,不知道乔布斯发现了多少,很明显,她被监视了,有可能,乔布斯正通过监视录像看着她了。她心里很不安,可是不能表现出来。
她在“牢房”里闭关,窗帘也合上。
床的对面有台电视机,电视机旁有个很长的衣柜,里面平行地挂着两排衣裳,各类服装是按照季节分开的。窗台边有办公桌,桌上有电脑,一个简易的塑料书架,上面放了几本书。
电视打开着,赵雨荷也想听听现在的新闻都在讲些什么,有没有宋巧年命案的事。还是有,不过不是她担心的那种。阿里山一个叫乔丹.黄的邹族酋长出现在电视台,抗议厦门这种小报纸不负责任、歧视和无端污蔑,解释说无头尸体出现在台北市的淡水河,又不是山区,再说割脑袋并不是山民的专利。他进一步强调现在台湾的土著已经没有猎人头这样的陋俗,把这种帽子扣在全体台湾土著头上是对土著居民的偏见。
其他的新闻像死水一样沉闷,她没多大兴趣,走到客厅的一角,练习瑜珈功。后来,喝上一杯咖啡,再后来,洗澡。又再后来,她穿着一件短土金色丝绸睡衣,坐在卧室的电脑前写□□电子邮件,也打印其他的信件,然后统统放进身边的手提袋。能被打印的只有秘密的商业投资,没有情书,原先有过,被烧毁了。当然还是有些信息不得不发送,只是发到她个人的相册上,至于什么人看到了,如何理解,那是他们的事。
端午节的前三天的信件是这样的:我病了,要死了,你得回家。
现在的信件是这样:那么多的疼痛落到了我身上,我病了,要死了。
这个女人是个艺术家,怕被小虫子截获电子信息,她和他之间发送的是暗语。这种暗语像诗,本质上是渴望的呼唤。他们双方都能理解的但让外人迷惑的语言。
发送完关键信息,她在衣柜的大镜子前伫立片刻,闻一闻身上睡衣的气味,她都用柠檬精或者熏衣草喷洒过了。之后,她在床上坐下来,用手抚摸丝绸的被单,眼前似乎出现他的表情:头部微偏,右手指放在嘴唇上,眯缝着眼睛,做出偷偷摸摸的贼汉子状。她眯着眼,爱惜地说:“你就是一头野蛮的爬行动物。”然后,那个缠绵地念头开始在脑海里播放起来:他要藏在她的身体里,还用窥视她的姿态,甚至要用耳朵倾听她的喘息。他要刺进她的思想,她的灵魂,那种情感的感觉是炙热的,能烧炙她自己。他占有她的一切。她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家暴事件发生后,赵雨荷称病不起,旷工三日,不履行宣传部长的职责。如果换了别的上层领导,应该派李白过去慰问一下的,她是谁?要去也只能是他去,可她是他打的,没有证据,打人的那些理由只有一个:他错了。他可以跟她道歉,可是不能原谅她的背叛,因此也就不可能跟她道歉。现在,他不会逼她,她已经在他的监控之下,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好了,好了,她被监控了,录像里有她了,在她秘密小屋里,她没有回家,可能是怕被刘国川揍。也不一定,刘国川还在阳明山老干部疗养院疗养她应该知道。那她到这个秘密住所干什么呢?听音乐?不像,那是摇滚乐吧,那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