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上眼,继续眯觉,跟他关系不大。他想着:老子赚钱才不需要鼓励。
“我说诸位,这‘不准雇工’是怎么个意思?”有旅客从座位上起身,一只手戳着报纸上的那篇新闻,环顾四周,向人打听。
“字面意思呗,允许你搞作坊搞商铺,但不准请小工。”
“不对吧,我们那儿早就有人搞作坊,我看里头也不止一两个人呀。”
“那要看是不是自家人,你自己家的人,再多也没事吧,但雇了外人性质就不同了,那叫剥削!”
“不对不对,我们镇上有人弄了家餐馆,请的全是外人。还经常有大檐帽过去吃饭,也没见出过什么事,总不可能越放开越回去。”
大家伙儿议论纷纷,对于想干大买卖的人而言,这无疑是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奈何报纸上并没有说清楚。
“这里面有个界限。”这时,车厢中段一侧的“回”字型座位旁,有位带着股老学究气质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
实际上个体户们早留意到这几个人,从衣着打扮到气质上看,干部无疑。
现在一听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位出声,个体户们纷纷安静下来,侧耳聆听。显然视对方为权威。
这使得中年男人十分受用,也不吝啬解惑道:“你们想干手工作坊和商铺的人,雇不雇工其实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会不会造成剥削,如果造成剥削,那就是资本家的行径,什么后者不用我说。
“那么这个界限在哪里呢?”
他自问自答道:“其实在《资本论》中早有定义,《资本论》中对‘资本家’和‘小业主’做了明确划分,现在政策放开是鼓励伱们做小业主,让经济多元发展,催化出内生动力。
“何为小业主?《资本论》中的定义是:聘用的雇工在八个人以下,并且自己直接参入生产,这样身份就成了‘介于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中间人物’,即为小业主。
“反之,如果你雇佣的雇工超过八人,势必会造成剥削,那就是妥妥的资本家了。各位要谨记!”
车厢内的个体户们纷纷露出恍然表情,不少人连连道谢。
李建昆有些忍不住了,如果说这话的是名个体户,他不会出声,问题并不是。虽然明白他想进行的反驳,或许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但他还是希望纠正一下一名管理者的认知。
“您对于《资本论》的理解,可能有些照本宣科了。”
唰!
正当大家都在对中年男人表示感谢,兴高采烈地认为自己终于弄明白其中门道时,突然冒出一个这么不和谐的声音,使得个体户们齐刷刷侧头望来。
而那中年男人和他的同行们,更是纷纷手撑小桌板,循着声音起身眺望,当看清说话的是个嘴上无毛的小青年后,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
“小伙子你有什么高见?”中年男人不咸不淡问。
“高见谈不上,”李建昆笑着摆摆手,温和回话道,“只是我认为,够不够成剥削,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无法仅凭书本上的一段文字来评判,而是要看雇主的实际行为:有没有提供合理的薪酬,有没有依照法令设置工作时间,有没有让他的雇工感觉到被剥削……”
“你你你,你大胆!”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伸手指过来,喝问,“你是在质疑《资本论》吗?”
旁边有个青年人帮腔道:“还你认为,你谁啊你?你认为有个什么用?”
陈亚军和金彪倒是有些坐不住,想要起身怼回去,被李建昆抬手拦下,他望向中年男人那边,很认真地说:
“我不是质疑《资本论》,在它那个时代和背景之下,它无疑拥有很好的教化意义和指引性,但诸位要明白,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