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探听一下她能不能帮你找找人什么的。”雀恒啧一声，似是有些不解。
长寻嘴角一动，带上点戏谑的弧度：“她有什么本事你们不知道？”
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听风阁重出的时候仙界肯定就派人来和渝西交涉过，甚至都走到了把人骗到去点亮本命仙灯，为她在仙界造册登记的程度……也不知道那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点不燃”这个灯。但显然，仙界不可能对渝西之后做的事情毫无所知。
雀恒摇了摇扇子，呵呵一笑：“还真让你说对了，她这么些年是真的半点没闲着，也半点没少赚。人真的是个聪明人啊……”
他意有所指，长寻的脑海中划过那扇显然不是凡品的屏风。
而雀恒则是回忆起当初自己伙同阎锡山，一个唱白脸要带渝西入仙界，一个唱红脸让渝西点灯才能进去的计划。啧，要是没被看出来，现在渝西可就是名正言顺的“仙子”了。
雀恒摇头，有些惋惜地说起后来的事情：“找人的例子也是有的，但是她找的那些案例和你的那个棘手程度应该不成正比……看起来这趟是白来咯，风神也没回来。”
当天边最后一丝光芒敛尽，听风阁中四散的光源霎时点亮。
远处人声鼎沸，看起来是帷幕拉开，好戏将要登场。
长寻深若古井的眸底映入眼前流转的光华，他沉声道：“那也未必。”
“什么？”雀恒一愣。
长寻扭头，看向雀恒的右手。
说是“看”其实并不准确，仙人的感知早就已经脱离纯粹的视觉。更多的是透过神识的感受，感受构成不同人的纷杂气息。
从记事起，长寻就能在每个人的手腕上看到许多缠绕的丝线，起初他不明白这代表什么含义。在他的生长轨迹中，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为他解惑……不过这无所谓，因为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见过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手上都会缠绕着那些丝线。
只是有的人深些，有的人浅些，有的颜色浑浊，有的颜色清亮。
无一例外。
见得多了，他也能通过一些具体的情况推测出其代表什么。婴孩呱呱坠地时手上的线总是少的，但父母生子后他们自己的丝线就会增加，有些即将死去的老人有的多有的少，而那些缠绕世人众生的线，会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这丝线和此世有必然的关联，可能是羁绊，也可能是执念。
而这个规律就连仙和妖都没有逃得过去。
雀恒的右手就缠绕着许多的“缠丝”，有粗有细。长寻有时候怀疑是不是因为雀恒是由人修炼成仙的缘故，他的“缠丝”比起一般的仙来说显得有些多了。
长寻自己也有，但他只有两根。
最明显的是一根红色的线，很粗，色泽就像干涸的血液，隐隐有些发黑，圈圈绕绕地从无名指上生出来，绕过手腕；而另一根则是纯粹的青色，介于蓝色和绿色之间，也是从无名指中生出来，细而牢固地盘踞掌中。
他下意识握紧右手，攥紧那根青色的线，思绪则回到刚才见过的那只细瘦、霜雪般的腕子上。
为什么……渝西没有呢？
而后。
雀恒跟前落下一句低沉的回答：“还需要去确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