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和工部的官员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越王。听到越王传信让他们速来渚头县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消息弄错了。
越王不是犯错又被贬到皇陵思过去了?
怎就到了渚头县?
一路都半信半疑,直到见着人,还见到了越王手拿的秘旨,这才是知道原来皇上还另外安排了一手。
几位官员战战兢兢,跟着越王翻看这几天记录的种种情况,又跟去看坝上的情况。
户部的官员在查账,工部的官员在堤坝上来回地走,“今年新修的堤坝,为什么承不住水?”
“这堤怎的修得如此单薄?填的这些草袋,如何结实!”工部官员破口大骂。
又去量坡度,又去测水量,又去看孔闸,“这孔闸拦不住水?承水能力这么差?”召了青壮来问,今春被征徭役时,做的什么活,做的什么材料,请的谁看过堤坝。
听说没请什么会水利的老手,都是听的衙役们的安排,又听说砖石料用的少,草料木料用得多,更是破口大骂。
工部因为跟司农司隔壁,今年又得了赵广渊诸多好处,倒是更向着赵广渊一些。一部的官员一边骂,一边听赵广渊的安排,到处记录各种数据。
比在衙门里翻账查账,查得战战兢兢的户部官员好多了。
户部想倚仗太子,也得太子在这里才是。而工部的官员这会还能抱一抱越王的大腿。凡事有越王兜着,他们自然放开了查。
且这一路被户部的官员拖着,每到一处就被各地县衙好生招待,吃吃喝喝,一路游山玩水,这会心里多少也存着愧疚,在外头堤坝上忙着都未回县里,与百姓们同吃同睡。
让赵广渊见了多少心里有了些安慰。
渚头县在上游,孔闸被堵了之后,大堤的修补也不用赵广渊盯着了。水退了些,他就带了人和工部户部的人一起,去了挽花县。
再回到狭水村,刘丰水还是没回过神来,站在零乱的村口,哭得人都站不住。
赵广渊望着已成废墟的狭水村,想着数日前他还到这里借过宿,在村口见着老人小孩在大树下乘凉聊家常,村里的孩子还争相给他们放马。
如今,只余下刘丰水一个人了。
众人心情都很沉重。
挽花县县令领着一众官吏上来拜见,头也不敢抬。他知道自己这一遭是脱不开罪了,他是帮着上头瞒报,用料也不瓷实,可他从没想过要治下百姓的命啊。
还是狭水村一村人的命。
这些天他都闭不上眼,只能没日没夜地领着人到狭水村帮着疏通水道,堵水,盼着能减些罪责,至少能免了家里人的罪。
“王爷。”
赵广渊冷冷地看他,“你的罪,容后自会跟你算。现在先安顿好辖区百姓,帮助他们恢复生活生产。若再有伤亡,至百姓活命不成,到外地逃荒,本王诛你九族。”
挽花县令腿软得站不住,“下官领命。”
跟着越王身边,艰难地开口,“衙门里所有的银子都贴出来了,现在,现在……”
赵广渊冷冷地看他,“不需你操心,本王已着人运银子过来了。”
“是,是,下官替治下百姓,多谢越王体恤。”朝廷收到消息没那么快,而且这事是太子负责的,怕是还有的拉扯。这些银子只能是出自越王的私房银子。
挽花县令看着越王的背景,看着他站在高台上安抚百姓,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他好好的官不当,为什么要那么早站队呢。现在想再转投越王,怕是也没有机会了。又是好一阵惆怅。
而远在京城的东宫。太子赵广涣这会已收到秘报。
许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