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自己想吃还用母亲的名义。这天天学也不上,只知道吃,吃成个胖姑娘,以后可怎么好哦,真真愁死我了。”
“母亲,我是看你晚食没吃两口,还有这茶汤,甜不甜咸不咸,连我都不想喝,等下梨汤来了,母亲喝,我不喝。”
夏洛珠把小几上的茶汤推到一边,挪挪身子,正经坐好。
看她在小几前摆开的进食架势,早已溜到门边的眼珠子,张氏失笑,“真不喝。”
“不喝,我看母亲喝。”
没什么胃口的张氏见着女儿这般馋嘴猫模样,终是心软,朝其羽点了头。
其羽快步过去吩咐了,“星儿,你去把梨汤拿进来吧。”
小丫头应了,可过得一会,掀帘进来的却是刘嬷嬷,她一身青袄勒着酱紫抹额,发髻边插着两根银扁方,很是板正沉肃。
“太太,您和姑娘金尊玉贵的,洒扫上进的吃食哪能入口呀,我见着就打发她下去了。”
刘嬷嬷一踏进屋子,夏洛珠的嘴角就垮了下来,此时再听她如此一言,更是翻了个白眼珠儿递过去,嘀咕道:“这也要管那也要管,真是烦死个人了。”
“刘嬷嬷你这话就不对了,这几年我看这院子里头、府里头哪块地儿下不了脚,就说这几日暴雪,外头小道上的雪也是清理得干净。张妈妈是个讲究人,她有心进上来的小食,想来也是不错。”
刘嬷嬷欲辩,却发现有点找不着理脚。张翠枝这人不声不响的,这几年的洒扫活计也算尽责。
见她吭叽,张氏嘴角微微一掀,“其羽,不可对刘嬷嬷无礼,快端个凳子让坐了。”
“哎。”
其羽长长应了一声,先去吩咐小丫头追了张妈妈回来,再去搬个凳子让刘嬷嬷坐下。
“嬷嬷,这天寒地冻的不在屋子里暖着,有什么事儿吗?”
刘嬷嬷坐下,感受着张氏温和的态度,心头略略满意了,先是狠狠瞪了眼其羽,才道:“许香婆子不是摔断腿了吗,我已让人把她送到庄子上养着了,此事来跟太太回一声。”
“许香婆在我们家也快二十年了吧,让她在庄子上养老应该的。嬷嬷办事我放心。”
刘嬷嬷脸上已是带了笑,“太太,许香婆空出来的花木活计,你看是怎个安排法?”
张氏沉吟着,“花木活计虽说不重要,可也关乎着府里的颜面,嬷嬷你觉得由哪个接手比较好?”
刘嬷嬷轻咳一声,把上身微微向张氏倾斜了些,扯开两边嘴角笑道:“我那个大新妇手脚虽蠢笨些,可小厨上管得还算妥帖,我看这花木活计也让她兼了吧。”
其羽嘴角微微一动,往前走了一步又生生停下,目光望向张氏。
“张金氏,她倒是个好的,可这府里前前后后,少说二三十个院子,加上后花园那块,怕要是忙不过来吧。”
“太太,并不用她亲自动手,管几个婆子把事儿干了,想来也是把稳的。”
张氏没有答话。
其羽走出一步,嗤笑道:“那真真叫管事儿,腿都不迈动动嘴皮子就行。可不知老话说的,不干那行不知那行的苦。眼睛里就盯着三瓜两枣,现在提上来的食盒是越来越不讲究了,害得太太肚里饿巴着都伸不出筷子来,还好意思在这儿吞咽口水。”
刘嬷嬷勃然大怒,站起来一指头戳到其羽脑门上,“太太都没说什么,你个泼辣货跳出来,怪不得嫁不出去。凭你这张厉嘴,这辈子都没有男人肯要你。”
其羽捂脸,冲出屋子。
刘嬷嬷不放过她,大骂着跟出去。
“这个老货真真气人,母亲,你让她别再来了,我见着她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