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走到他面前,紧接着,又一个绯袍官员爬起,走到他的面前。
一个、两个……
大庆朝或绯或青的朝官们全都围到了他的面前。
“夏季傅,是你害了周慕英!”
“周慕英替你去死了!”
“奸臣贼子,卖女求荣!”
“胆小如鼠之辈,我等耻与你为伍!”
那一道道义正词严扔到了脊背上,夏季傅恍恍惚惚支起身来,目光投向他们,却见这群人齐齐往后退了一大圈。
“呔,贼子,耻与汝为伍。”
“卖女求生,丢了我们清流的脸面。”
“走,别让他污了我们脚下的地。”
这群大庆朝最有脸面的官员们此时涨红了脸,一个个嘲讽斥骂着,仿佛这般愤怒,就能压下心中所有的怯懦、恐惧、害怕、惊恐……
拉拉塌塌的脚步,一个个远去。
夏季傅面前只剩了一双掐金丝绣万福朝靴,他抬起头,对上一双迟暮的,带着慈蔼和怜悯的眼睛,“岳父大人。”
礼部尚书张世梁摇头叹了一声。
夏季傅瞬间红了耳朵,羞愧地低下了脑袋,却听得对面苍老声徐徐说道:“是这世道的祸,不怪你。”
这声出,夏季傅伏下身子,呜呜哭了。
“天子今日的表现你也瞧见了吧,幼鹰的翅膀已长成,就要一飞冲天了。”礼部尚书张世梁抬起头来,如同天穹中那只雄俊海东青还在一圈圈盘旋般望着,“回去闭门思过,过几日佛节,天子去保国寺沐斋祈福,好好伺候着。”
“是,听岳父大人的。”
夏季傅把身子伏低了,听得年迈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他转过身,朝着太元殿深深跪下,把额头抵到了白玉砖上,久久的,久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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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令一路快马,行至朱雀门外,就见一队麻衣扶棺行来,走在前首的正是镇国公周钰,他忙翻身下马,快步迎前一膝跪下行礼,“义父,十四来迟,请恕罪。”
“凶徒擒着没有?”
周钰微一顿步,撇他一眼慢声道。
“孩儿一路搜索,俱都没有找到凶徒行踪。”
他把头低下,语气更是恭谨了几分。
“无用。”
随着骂声,周令扎实挨了一脚。
跌倒在地时,隐约听得麻衣队伍中有人嗤笑,他却不敢分神,快速爬起,再次跪好。
“继续搜索,定要把那个贼子找出来,千刀万剐难消我心头之恨。”
周钰咬牙,枣红脸庞似乎蒙上了一层铁锈,两道深棕眉毛支楞着,根根竖起,往四周发散出磅礴怒意。
络腮胡壮汉周原腮边横肉暗暗抽动了一下,快步上前低声道:“义父,死掉的那五个,家里是不是要过去搜查一下,也许有贼人的踪迹?”
周钰赞许点头,拍了下周原肩头,“老二没了,现在最得用的也就是老四你了。”
周原大喜,低头拱手大声道:“老四接令,等下就派人过去,定要里里外外搜个遍,不漏掉贼人一点踪迹。对了,义父,那五人中庆天府府尹黄不屈好象……”
“好象什么,别婆婆妈妈的。”周钰瞪他一眼,骂道。
“好象是十四弟的前泰山大人啊。”
他说着扫了眼周令,嘿嘿笑了一下。
周钰哼了一声,大步往前走了。
周原放下手,走到跪地的周令面前,俯下身笑道:“十四弟,我咋听得,你与你泰山大人关系一向亲密,就你那个短命媳妇上吊死后,你泰山大人也没把你赶出门去,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