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怒火还在心口翻腾,张娴娘觉得沐颜后的头脑却能好好思索了。 一盏茶功夫,夏海夫妇被叫到了主院。 两人有些惴惴,立到屋门前,低下脑袋。 “都进来吧。”其羽揭起大红猩猩毡。 两人进屋,直接跪地磕头。 夏张氏盘腿坐在榻上,又执起小楷抄写佛经,仿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知道那张贵妃榻从哪来的吗?” 张翠枝下意识朝夏海看一眼,却见他低着脑袋,就如同在自家屋里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她忙抬头回答,“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 夏张氏握笔的手一紧,轻声一笑,“你们屋子离得那般近,就没听到些什么?” 夏海把身伏低一些,闷声道:“回夫人,没听到什么动静,小院里一直挺安静的。” “挺安静的,呵,那般精美的一张草花檀贵妃榻,你们知道值多少银钱吗,是能凭空出现的!” 夏张氏气笑。 “夫人,我们真不知道。自从阿长看管那小院后,我打扫都不过去了。”张翠枝呼冤道。 夏海又道:“自从那日周家军来搜检后,后门再未开过,小院那儿我也未去过。” 夏张氏放下笔,望着纸上有些歪斜的字,一把抽过素纸,揉成团,摔到了他俩脚下。 张翠枝吓得再不敢看,也把身体低低伏了下去。 “好啊,一个两个,全都不知道。那我要你们何用!张翠枝我再问你,你真不知道?”夏张氏转过身来,盯住夫妇二人,道,“如此无用,花木差事也不用你管了!” 张翠枝身一抖,指头抠到了青砖缝上。 她从胳膊下,偷偷觑夏海反应,却见一双绣红榴百子纹样的绣鞋踩到了眼前。 夫人的声音再次冷然响起,淡漠没有一丝温度,“不光花木差事,还有你这洒扫上的,你男人看管后门的差事,一并给夺了,你好好想清楚再回话。” 张翠枝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一句话,就能夺走她现在所有的一切。 她的差事,她男人的差事,她们住着的后罩房,她们那个尚算安稳的小家。 也许,也许还有大儿的差事…… 她的大儿、大儿一家……她的小儿……小儿的前程…… 屋角炭盆炙热,烤得她鼻尖额角生出密麻麻汗珠,有一颗汗珠悬在了鼻尖处,晃晃悠悠,就象她的心,被绳索紧紧系了起来,底下一排排闪着寒光的刀尖。 她的额头贴到了青砖上,一片冰凉,随即感觉身旁跪着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她微一抬头,在那双红榴百子纹样绣鞋的后头,一双手撑在了地上,食指微微搭到了中指上。 她猛然抬起头来,“禀夫人,我们真不知道小院的情况。” 这句说完,腰背塌下,全身力气似乎都随这句去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 香炉青烟袅娜,沉香浓郁多燥。 张翠枝忘记了呼吸,待得胸膛欲要炸开时,听得头上传来一道淡淡声音,“你们回去吧,用心差事。” “是,谢夫人。” 两人退了下去,顺着夹道走出一大段路,张翠枝才发觉脚下一软,整个人摔了下去。 夏海伸出手扶住了她。 张翠枝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