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老夫人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 夏张氏更是鄙夷了,心底竟有几分痛快,“行,那就这样定了。” 摆下笔墨纸砚,交换八字,写下婚书。 定于隆佑九年九月初九成婚。 正是夏蕊珠及笄后三日。 采纳、纳币请期,两大礼仪就在夏府正堂,短短一柱香时辰里完成了。 周老夫人拿着婚书,带着周仕朴离开了。 夏张氏拿着婚书,莫名有了一丝丝失落感,不过当她目光转到那份地契上时,心头只剩下狂喜。 -- “莲花,你瞧瞧这些草花纹,多么平和优雅,还有这股子香气,陶然忘机啊……” 夏老夫人抚摸着贵妃榻,躺靠上去,把脑袋倚在凤首那端,微微合上眼,似是追忆道,“以前家里也有这样一架草花檀的罗汉榻,比这还要大,可惜当时没能留住,当了死当,后来听说是哪个商户买走的。你说说看,排贱末之流的商户也配用草花檀的罗汉榻吗!那时候真是气得我哟,一个月都没好好用膳,倒是清减了许多,那腰就跟柳枝似的,引得承平候家的嫡女玉霁追着问我,宝阶姐姐,宝阶姐姐,你倒底是怎么瘦下来的呀?那时候玉霁那个胖哟,坐在榻上都怕把榻压垮了。唉,物事人非,玉霁都走了那么些年……” “老夫人,瞧您,好好的,又思忆起往事了,该打。我看窗户这儿阳光好,要不就把这张贵妃榻摆在这儿吧,没风的日子里,开了窗还可以晒晒太阳,多好!” 莲嬷嬷笑道。 “听你的,就摆这儿。你这老货,越发脸皮厚实,都快做我的主了。” “那还不是老夫人您宠的。” 两人正说笑,丫鬟鹊枝在内室门口探了一下,莲嬷嬷忙走过去。 “什么?她答应了!”莲嬷嬷一声惊呼。 “又有何事?” 老夫人微合着眼,被阳光晒得有些懒洋洋。 莲嬷嬷急急过来,把前面正堂上刚发生的事儿跟老夫人禀告了一遍。 “她就答应了!她这是卖女!卖女!传出去我们夏府脸面还往哪里搁!” 老夫人猛然一拍榻,弹坐起来,怒道,“要是求娶的是情珠、洛珠,她还会这样一口答应吗!私媒官媒未有一个!礼仪程仪一概未有!肉不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就不心疼是吧!当时我就说不要继她,瞧瞧,瞧瞧,这跟大张氏差了多少,自私自利,天天就想着蜗角蝇头的那点子肉,置我们夏府脸面于何地!二房小门小户出来的,眼前就针尖儿那般大!” “老夫人,可,可那是香积潭边的庄子。” 老夫人听着更气了,呼吸都粗重起来,“那是一块地的事吗?进门时就怀了身子,哪家姑娘有她这样的,生下二公子后就更不孝,请安都不来了,待得生下三丫头,急不可耐把掌家权抢过去,也就季傅那耳根子软的,事事都听着她。瞧瞧这些年,府里头殁了的有多少。” 莲嬷嬷赶紧上前,帮老夫人顺抚着胸口,不敢再接话。 “香积潭边的庄子,现在值个什么价?” “那得看地块大小,周家那个渔樵山庄不是老夫人去过吗,三进的大宅院,外加七八个小院落,估摸着也得有小三十亩林地,值个二万多两银总是有的。” “二万多两银?” 老夫人惊了,随之拂开莲嬷嬷手,起身在屋里转了两圈,“怪不得不跟我商议,一口就定下了,这么大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