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渊的船,独树一帜。四方开阔,设计独到,这样的手笔易夙游只能想到云贺。无主岛之行她带的工具都是在阆渊订制,这船要不是风格迥异,她几乎不会联想到云贺与沈雁宁之间这层交情。
几人离开了煮茶的地方,沈雁宁也自然而然地跟上了几人。简卿恭脚步较快,而永寂一语不发跟在易夙游身边。他青衣柔软而散漫,一手负在身后,面具遮住了整个面孔,那根系的红绳松松垮垮摇摆,有暖风过,他的风姿十分赏心悦目。
“老实说,永寂先生让我也想到了一个人。不过,她是一个女子。”简卿恭本是想把易夙游唤上来跟上他,转头看到了这幅景象便脱口而出。
易夙游还在心不在焉打量船,听到简卿恭又提及了这个神秘的人,也愣了一下。
沈雁宁叹道:“简师兄还在想那个荒诞的梦境吗?”
不料简卿恭却转过身面对着几人,他脸上严肃而认真,眼神仿佛透过永寂而看着另外的一个人道:“沈雁宁,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存在的。”
永寂却冷冰冰说道:“简公子,梦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过于沉溺为好。”
简卿恭收起了那穿透一切的眼神,他好笑道:“永寂先生不像是不信玄乎之道的人呀,说你像那个女子是有原因的,且我并不觉得那是个黄粱梦。”
易夙游不像他们两人一样泼冷水,而是问道:“是什么个女子让你这么念念不忘?”他有意无意提及过几次了,那认真的样子还真不像是在说玩笑话。
简卿恭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几步走道易夙游身前,随后一手温柔地放在她肩上认真道:“我应该对你说过,和你很像。”接着又摩挲下巴啧啧道:“周身的气场倒是与永寂先生很相似,不过你要是没有这么顽劣反骨倒是更像了。”
“呵呵,简公子真爱开玩笑。任何人都是独立的一个人,怎么会与两人同时相似呢?”永寂继续泼冷水。
“不。”简卿恭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否定了他说道:“那是真实存在的人,我总觉得她会从那个地方走出来,走到我身边。结果,这两天,小游就走到我身边了,你说巧不巧?”
永寂不再说话,只是转过头面向易夙游,他无声地面对着她,易夙游发觉海风吹过她身边时,都带着飕飕的冷气。
“……”沈雁宁都不好意思继续说易夙游是被他掳过来的了。
不管简卿恭现在说的是真做梦还是假胡说,易夙游都没有追问下去的兴趣了。她转而看着跟上来的沈雁宁问道:“沈阁主,你是否识得云贺?”
沈雁宁掀起了她那懒懒半垂的眼,打量易夙游一会忽地眼神一亮道:“小游?你就是易夙游吗?”
“正是。”
沈雁宁诧异看了一眼简卿恭道:“这么说来,你是被从云贺那小子的船上掳来的?”
易夙游没有讲话,算是默认了。
“这……简师兄?你知晓我与那云贺算是半个交好,为何在她船上劫人了?”沈雁宁一时有些奇怪简卿恭的反常,又有些惊讶。她继续说道:“云贺在我这时常有生意上的往来,久而久之觉得此人是个有趣之人,便有了更深的交情。我倒是听过她玩笑中提起过一个朋友,断发反骨,常年窝在沧海的深山一角。起初我观夙游姑娘温顺的很,这么一看,倒对应上了。”
易夙游注意到她的称呼随着逐渐深入认识而改变。
简卿恭安静的听完了沈雁宁的叙述,面色冷道:“沈雁宁,我劫谁的船你别管。至于你这么说,是想替你那朋友带走这小游?”
沈雁宁面上没露出一点难色,反而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易夙游。她那仿佛就在说,你只要开口,我就能让你从俘虏身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