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灵山三峰矗立,高者与天相接并肩日月,殿宇楼阁星罗棋布,烟火缭绕,人声嘈嘈。低者隐于云海,深谷幽涧好鸟相鸣,奇石翠林霞光辉映。
这样的景色玉禅机已经见惯了,常年在降灵山居住的霍香兰也早就烦腻。至于戚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欣赏风景的人。
唯独慕桑桑,这是她头一回出远门。
于是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那边,玉禅机指着藏书阁,面无表情地介绍:“喏,那就是藏书阁。”
这边,戚肆专心把玩腰间的翎羽,霍香兰一副地皮都被自己踩烂了的模样,而慕桑桑则是一脸认真,不管见到什么,眼中都闪着亮光。
玉禅机心里还想着那一千遍净心咒,领着他们顺着主峰山道走马观花,最后一行人停留在一处观景亭,正对面就是玉鉴台。
他指着若隐若现的山峦,解释道:“玉鉴台上的建筑要身在此山,方能见到。”
说完就要带他们回去。
“师叔,那道金色的环是干什么的?”霍香兰指着套在山体上,被云雾遮掩着的微弱光圈问道。
“哦,那是古封印的阵角。”
此时,一路上没说过一句话的慕桑桑突然开口:“玄清山也有这样一个环,不过更亮。”
玉禅机看着慕桑桑,突然意识到,对啊,她是玄阳子的孙女,而霍香兰是临芳仙尊的女儿,这里只有一个戚肆,来路不明。
虽然极其不愿意和那个顽劣的小子说话,但既然已经成为了同门,个人恩怨可以暂且一放。
“你父母是干什么的?”玉禅机将目光投向戚肆。
戚肆微怔,没好气地回答:“没有父母。”
本以为这样的回答会引发沉默,结果慕桑桑竟然兴奋地拉着他的手说:“我也没有哎!”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一样。
“呃……我们还是回去吧,”玉禅机提议道。
慕桑桑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过作为千金大小姐,就算失去双亲,生活水准肯定也是远远高于常人的。
而戚肆就不一样了,他那欠揍的模样,一看就是从小缺少管教。
或许……自己应该对他宽容些。
听风崖的西南侧,有个依山而建的半亭,玉书华右手执剑站在檐角上,注视着远方,微凉的夜风拂动着她的发丝和衣角,胸前形似璎珞的东西,就是传闻中的神器,御心铃。
月落星沉,晨雾渐起,玉禅机领着三个小师侄,正在匆匆赶来的路上。
身为大师兄的戚肆蓬头垢面,边跑边系腰带,而反观两个师妹,朝气蓬勃,神采飞扬。
哎,真不知这样的人,是怎么被师姐相中的。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捣鼓你那两根鸟毛!”玉禅机扒拉开戚肆整理头发的手,拉着他向前飞奔。
卯时,四人正好出现在玉书华的视野。
她站在亭尖,居高临下:“剑,都带了?”
禅机,香兰,桑桑,依次出鞘。
而戚肆仿佛还在梦中。
剑?没人告诉他需要剑啊,况且他孑然一身,只带了一个脑袋一张嘴,两只眼睛两条腿。
“把你的给他用,”玉书华的声音有着一丝不可违抗的威严。
什么?!玉禅机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确认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有没有搞错!他拿的可是解光,师兄生前的佩剑。
似乎还嫌不够伤他的心,她继续说道:“以后它就属于小七了。”
……
天未明,星子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