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金瀚的姑娘们说,送首饰是不会出错的。”
高启盛拿过盒子细看,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小小的字。“凤簪斜倚,笑傲东风里。这你想的?”
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小虎。
唐小虎不想让众人知道自己对小兰有心意,特意去找沈清嘉讨了主意。于是打了个马虎眼,说,“我哪懂这些,让珠宝行的师傅随便定的。”然后就拉着高启盛要去打牌。
高启盛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跟着走了。晚上喝完酒,他让唐小虎陪自己出去走走。
京海的夜风悠长而湿润,高启盛点起一根烟,说:“小虎,你要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打我妹妹的主意。”
唐小虎愣了一下,他发现读书人在某些事情上都太聪明了。旋即掩饰笑着说,“说什么呢阿盛,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哈。”
高启盛没有接他的话茬,自顾自往下说,“小兰这些年被我和哥哥保护的很好,我们都希望她能有个安稳的人生。”
他抖了抖手上的烟灰,“而且,她喜欢安欣。很早以前就喜欢。”
唐小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高启盛说的话,他其实都清楚。
小兰很干净,而自己太脏了。他知道自己不配。
他只是不愿意听到,不愿意意识到。哪怕这么稀里糊涂地做着梦,也挺好的。
良久,他垂下眼帘,像一只憨憨的可怜小狗。
“我是个粗人,本来是想送贺卡的。不知道写啥,正好去找理工大的那个副教授签字,我就顺嘴问了问她。她给出的这个主意。我没啥想法,真的,你别多想。以后,我就正常写贺卡就行了。”
仿佛有一道光在高启盛脑海中炸开,电闪雷鸣。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沈清嘉这个举动,似乎有些过于热情周到了。
她对建工集团是又怕又恨的,唐小虎让她写贺卡,她不敢不写。那么,她写了不就完事儿了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为唐小虎出主意,让他在胸针上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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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灌入窗户,吹动了书桌上的纸张。高启盛铁青着脸坐在书房里。
面前摆放着沈清嘉为建工集团签署过的所有文件,以及,在学校档案里找到的,她曾经为一个学生签的答辩意见。
完全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的签名。甚至,给建工集团的签字里,隐约能看出模仿真实字体,但是模仿的不像的痕迹。
也就是说,沈清嘉为建工集团签署过的所有文件都是无效的。
而且,她精心准备了一顶,模仿笔迹造假的帽子。这顶帽子,她是为谁准备的?
高启盛一把摔碎了桌上的烟灰缸。天边隐隐传来闷闷的雷声,夜空中无声地绽放了几个闪电。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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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建工集团的保镖把自己强拉上车的时候,沈清嘉就知道自己完了。
她又一次被关进了这栋别墅。这一次,连阿姨也不在了。只有门口黑压压站了一群保镖。她不被允许走出房间。已经两天两夜水米不进了。
是雨季了。不分白天黑夜,窗外一直下着瓢泼大雨。雨是那么大,仿佛要冲刷净一切。
高启盛是怎么发现的?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呢?他会如何杀掉自己呢?
是了,这个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完全不可预测。就像一只阴冷且没有任何声息的蛇。
完全不可预测吗?沈清嘉斜坐在飘窗上,望着窗外的满天满地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