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吃
吃呀
……吃吧
虞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举起了前足,如信徒祈祷般举在胸前。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没收拢的手甲,光亮柔顺的长发从雪白的脸颊垂下。
蛊女着迷地感受着脑海里,咬合力惊人的牙齿碾碎骨头的声音……但是为什么手在颤抖呢。
是因为脑海中那个撕扯胎儿的画面太过惊骇,即便是她也觉得恶心血腥。
还是因为她不愿意在重云面前露出自己非人的样子。
就好像要在他面前呈现自己是多么可怕的怪物一样。
…………
重云握住了她的手。
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袖口的符箓无火自燃,因为邪祟的气息烧得只剩下一点灰。
风一吹就散了。
他听得到虞容和滕一在说什么,至少清楚眼前那个肉瘤,不能轻易捅破。
重云的思绪因为一系列的变故,很乱,但他知道。
他想要帮她。
可是现在他能为她做什么呢。
……我能为你做什么?
淬毒的长甲刺入了方士的掌心,阴气也被他的纯阳之体消弭。
他们感到了相近的刺痛。
“不要管我,”虞容深吸了一口气,“得辛苦你去帮千岩君疏散人群……?!重云,冻住它!”
虞容的话陡然转折,重云却顾得上。
他不生杂念,静心凝神,当即飞符召将,催生霜雪,霎时间琳琅震响,以肉瘤为中心的圆形陡然扩散开,冰霜蔓延。
颤动的肉瘤也被冰霜一寸寸禁锢,封顶。
重云微不可查地一皱眉,嘴角抿得又直又薄。
作为施术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量的极速流逝,和冰层下方又微弱变强烈的挣扎。
他的目光因力量的抽离而显得有些涣散,余光却能看见人群如退潮般散去。
她在东奔西跑……
虞容随手扯下花架上的绸布,反应极快,像抽网的蜘蛛,或是舌头飞跳的蜥蜴,几个瞬息边将一群人卷起抛远了。
免不了皮肉之苦,但总不会受到波及了。
虞容感受着身边力量的逸散,躯体欢欣雀跃,普通人类的神情却渐渐变了,她急得咬住后槽牙。
挥舞着彩绸,旗子,将人往安全的地势上赶。
恐惧又恰巧是魔神残渣的养料。
“我说你们千岩君——不要下来,去找你们的仙人!快组织你们的人远离这里,有空看热闹不如给你家帝君上香!”
快把你们的神请过来啊!
重剑连带寒冰铸成的灵刃又重重插进结界周围。
重云要尽可能地为虞容争取时间,不让肉瘤里的东西出来。
他的眼睫已经浸了一层霜雪,召请来的天地积阴之气,过于深重,即便有纯阳之体护着,却还是难以承受。
但还不够。
重云便继续,他咬破指尖,用大指掐住无名指的上节,存想月华,借月君决取用太阴之气。
凝成精血召请灵符。
他于拘神遣将上没过多涉足,单□□底深厚,却不输给几人。
坚硬的冰刺隆起,再将那肉瘤包裹了几重。
可冰面还是破了,重云登时吐出一口血来,面若金纸,身子后退了几部,险险靠着插在地上的重剑才支撑起身子来。
而这把剑也因为过于高强度地吸纳地里的阴气,已经损毁了。
肉瘤……如烈日下暴晒的豆荚一样,挣脱了冰层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