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牌桌上摸爬滚打十几年,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江嫂瞪着沈曼,开始洗牌。
细长的花牌在她手中如甩出一道拱桥,每张牌均匀又连贯地从左手抛至右手,上下穿插,叠牌压牌,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如在烹制一道她拿手的小菜,三下五除二,就端在了桌子上。
引得围观的三个少女啧啧称奇,江嫂也面色稍霁,傲然地勾了一下下巴,让沈曼放马过来。
沈曼不动声色,抬手摸牌。
赢了三局之后,江嫂的脸色越来越差,牌也不洗了,嚷嚷着再来。
沈曼中规中矩地洗完牌,继续赢,一直赢到月上中天,江嫂三人脸如苦瓜。
“你出老千吧?”
有人提出质疑,沈曼:“我连洗牌都是现学的。”将袖子撸到胳膊肘,“再来。”
这不仅是自证,而且摆明了她就是有实力。
“不来了不来了。”另外两个陪客再输不起了,看江嫂的眼神也越来越不高兴,她们陪了这大半夜的,输了又不算她的。
江嫂来气了,收了花牌,凉凉地说道:“赢了这些钱有什么用,别到时候没命花,哼。”
高嫂子也有些不高兴,本是她腾出位置让夫人替的,她要是不给这个机会,指不定自己也能赢这么多钱。
所以就没帮腔。
沈曼将这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忽而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发大水!”将荷包袋子往牌桌上一撒,一推,半袋子银钱都散了出来,众人瞧着十分眼红。
这半袋子足够一家人吃喝一年的了。
江嫂更来气了。
“既然你们输了,那你们就要听我的。”
沈曼花容月貌,在夜色朦胧中尤为亮眼,她一笑,其他人再嫉妒心切,也收敛了一些。
她见美貌有此成效,甚慰。
一蹬脚跳起坐上牌桌,如白鹭掠翅,抬手拔下一根金簪,拨了三分之二给江嫂:“你输的最惨,所以你跑腿,这些钱拿去置办两桌酒席,把外院的也叫上,一起吃吃酒乐呵乐呵。”又拨了三分之一给其他两个作陪的,“你们两个负责散席后的打扫。”将钱袋里最后剩下的一袋底子,捏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丢给了高嫂子,“这回是我替你赢的,下次打牌记得叫我。”
四个嫂子面面相觑,江嫂最先表态:“原先是我小肚鸡肠输不起了,夫人吩咐的差事,我一定办好。”
这哪是置办酒席什么的,这分明是送钱啊。
这府里头正经主子就王老财一个,现在多一个夫人等于没多人,但厨上的份例却是多了的,这酒席,酒菜都可以从中克扣下来,这样钱尽可全部收入囊中,她怎么能不高兴,当然第一个表态,这是认可了夫人的身份。
其他三个嫂子人人有份,也都心里叹服夫人会做人。
等人都散了,妮儿拉着江嫂恭贺半天。
“干娘,这下子妹子的嫁妆又添一笔,我这个月得了月钱再添一份,是不是今年就能喝上喜酒了?”
江嫂哪能不知道她的鬼心思,脸上挂着笑,话头发冷:“我还等着先把你和才生的喜事办了的,你倒谦逊起来,懂得让妹妹了。”
妮儿脸上一阵羞:“他也没有提亲的意思,唉——”
说两句又叹上了。
才生是外院的小厮,平时都跟着王老财跑腿,王老财胡天胡地惯了,手指头缝里漏得多,他捞得也多,手上有钱,但不愿意把彩礼送上门让江嫂的亲女儿得了便宜。
江嫂装作不知,在她耳畔撺掇道:“男人嘛,冷冷他再哄哄,你再使些小手段,不出三五天,就能让他离了你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