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听她说出那些刺痛他心扉的话。他好像有心要宣泄心头的火气,动作也变得不知轻重,狂风骤雨席卷而来,似要将她浸没其中。
忽然,简语察觉到了有些不对。他往床上一看,视线在触及某处时,心中先是一松,随后又是一痛。那抹鲜红的色泽,落在浅绿的床单上,犹如盛放的虞美人,艳丽得刺目,无声地证明着她的清白。
也对,她都醉成这样了,哪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他错怪她了,竟把酒后的胡言乱语当真,委屈了她。同时,他也在讶异,对于她有别人的愤怒,居然盖过了他对于血液的敏感度。
轻轻掰过她的脸,他才发现她已是满脸泪水,对上那双被泪沾湿的美目,他心里愧疚更甚,哑然开口:“对不起,你原谅我,是我不好,你别哭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又一点点地将她脸上的泪仔细吻去,虔诚十足。要是只看他那张脸,他倒真的像个诚心忏悔的信徒。
多得他刚才的失控,苏梦已经酒醒了大半,是疼醒的。不过她承认,他带来的并不只有痛意。“色鬼。”她开口嗔了他一声,出于酒精和哭过的缘故,她的声音听起来略为沙哑。
简语微愣,抬眸见她眼神清明,不复刚才的迷蒙,就知道她恢复意识了。想不到她会醒得这么快,他一时竟有些窘迫,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下去,现在说什么都好像显得苍白无力了:“对不起,我……你不喜欢的话,我这就走。”
苏梦听了,眼眉一挑,好笑道:“怎么,你真的可以?”横竖都已经发生了,她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了,先爽完再说吧。
听她这么说,简语知道了,她应允让他继续下去,她不抗拒他对她如此,那他就该好好把握他们的第一次了。想起她今早在司机面前对自己的描述,他起了玩心,两人位置一换,他则躺下不动了,悠悠地说:“今天,好像有人说我体虚骨弱,那我现在没力气了,动不了了……”
苏梦卡得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皆是道不尽的娇媚风情。她开始随口敷衍他:“嗯嗯嗯简语你最厉害了!……”这声姓名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很快,又是一声惊呼,她向前倾倒,双手抵在了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上,被他按着后脑勺攫取呼吸,封住了余下的话语……
夜深了,小床的吱嘎声终于停了下来,室内的一切归于平静。苏梦早已倦得沉沉睡去,简语却没了睡意,那双碧绿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着熠熠的微光。
也许,几百年来的虚无,只是为了等待眼前这个人的出现。从她冒失地闯入他的地盘开始,他的世界就此染上了浓墨重彩,不再只有单调的黑与白。他开始期待每天早晨睁眼后,都能看到躺在身边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