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水沟边上1丛碗盏花的枝条。碗盏花浓密的茎叶正好遮住了她的上半身。这正是1个脱身的好机会!阿妈妮伏在碗盏花的枝叶丛后面,1动也不动。
伪军士兵们1点也没有发觉阿妈妮的突然消失,他们满头大汗、慌慌张张地押着人群,向上驿川大桥走去。
李伪军走远了。阿妈妮从水沟里费力地爬出来。湿淋淋的裙子淌着水,绊住她的腿,使她走动很不方便。但是,她顾不得这些,跌跌撞撞地向那座着火的草屋奔去。
北河的祖母伏在冒着火苗的门槛上,1动也不动。她的衣襟上全是血,袖子上冒着火苗。阿妈妮把她从门槛上抱下来,放到地上,又冲进被火焰笼罩着的草屋,把小北河抱了出来。
祖孙两个都被敌人打死了。阿妈妮在他们跟前站了1会儿,然后象喝醉酒似的摇摇晃晃、1脚高1脚低地向她那幢屋子走去。
那里,火焰已经很小了,她那懂草屋已经不存在,剩下的是1片破败的废墟,和1些没有烧完的还在冒烟的木头。
“烧吧!杀吧!狗东西,总有1天,总有1天……”
阿妈妮低声地、咬牙切齿地说。
她回过身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在村子里慢慢走着。
整个村子变成了1片大瓦砾场,到处是烟和火,烤得她满头是汗,身上衣服叫汗水浸透了,可是湿淋淋的裙子却很快地干了。
她的胸口1直象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感到窒息,喉咙干得冒烟。她走到村边,在1棵大樟树底下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