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临将那些搜集好的东西交给郑晚瑶,他很清楚只有对方才能够好好利用这东西,然后沉重打击郑霄。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以为自己如今应该算是郑晚瑶的同盟。
只不过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抬头就看见少女雍容华贵靠坐在对面,她明明没有什么神情,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是跟他截然不同的气质。
高高在上又冷漠。
沈霁临沉默着将他疤痕交错的那只手藏在衣袖之中,然后将相关证据递了过去。
“我只想借公主马车一用,平安抵达接风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郑晚瑶脑海中想到的东西跟他截然不同。
沈霁临只看见少女眼眸之中似乎掺杂着古怪的打量,但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而已,很快对方便接过那厚重信纸扫视。
“所以本宫帮助你平安抵达接风宴之后,你才会交出那把钥匙。”
郑晚瑶也没有过问沈霁临究竟是为什么要出现在接风宴,她目光停留在那把鎏金钥匙上一瞬,很快就移开视线重新落在了少年人脸上。
她在想当初春日宴上,按照巫必行的方子在手帕上涂抹了无色无味的剧毒,后来下到沈霁临身上后,据说是毒性会一点点加重,直到两年之后必死无疑。
而且这毒平日也看不出来什么,会一点点侵蚀掉生命力和精神,直至彻底复发而亡。
少年脸色看起来确实比从前差了许多,不过黑莲花原本就喜欢装病弱,不知道他要是发现那天的帕子上有毒会作何感想。
“这些证据便是我的心意,希望能够助殿下一臂之力。”
沈霁临唇色很淡,嗓音也低沉。
“至于钥匙,确实是抵达后会交给殿下。”
凭借他的身份根本无法混入接风宴中,所以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郑晚瑶。
不仅如此,最麻烦的还有郑霄。
结果像是说曹操曹操到,外面很快就传来了一股嘈杂喧闹的声音。
“阿姊可有见到沈霁临?”
郑霄同样骑在马上,他实际上也长了张艳面,然而那双细长的眼眸漫不经心看过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有些阴冷。
“我有些事情想要与他商议。”
他说这话已经是肯定的语气,而且说是要找人,然而却并未将郑晚瑶放在眼中。
上回在郑晚瑶殿中莫名其妙晕倒之后,他就已经很确定是沈霁临那个怪胎动的手脚。
所以说什么也要报复回来。
而郑晚瑶呢自从北域回来后,不少传闻都在说她会和裴小将军结亲,到时候将军府手握兵权独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站到他的对立面。
然而少女只说了一个字。
“滚。”
郑晚瑶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平气和,然而只有卫渊知道她话里面的不耐烦。
而郑霄肉眼可见地脸色阴沉下来。
“即便阿姊与那裴景承感情再深,这庆功宴上论功行赏,他裴景承最多也就是升为正统将军,再怎么样也比不过皇室贵族。”
“阿姊这么些年来一直拒绝我就算了,总不至于非要站到对立面,去选择将军府。”
郑霄微微攥着拳。
偏偏人设在外又不能做出些什么,只能装出来一副温润热心肠的模样警告她。
“父皇近年来也早就有了削兵权的意思,阿姊到时候可要好好选个依仗。”
他这话已经是很明显告诉郑晚瑶,就算是嫁给了裴景承,身份地位再怎么样也比不过皇室。
而且拥兵自重本就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