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退下。”穆泽开口,院子里最黑暗的地方几不可察地一闪,这才真正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穆泽修长的手指轻轻在玉笛上滑过,眼中波澜微动,复杂难言又充满了莫名的怀念。
拿起玉箫立于唇前,穆泽深吸一口气,八指翩跹,悠扬的曲调从萧身飘扬而出,却仿佛有生命一般,只环绕在穆泽身周,忧伤而孤寂。
那绿竹似乎也有了意识,竹梢尽皆朝穆泽这边倾动,沙沙作响,仿若伴奏,和着流水叮咚,美不胜收。
只可惜,这样天人合一的景象,并无人有幸得见。
经过柳大夫的诊断,秦管事他们确实得了毒狼癍,一时骆家人人自危,内院众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在院中起了小厨房,一日三餐尽是自己动手,食材分配更是慎之又慎。
只要是外院送进来的东西,都会经过好几遍清洗消毒,衣服等洗完后还会用开水煮过。
骆淑雅当然也被拘在院子里不许外
出,就连骆治平都暂时被取消了每日的上书房。可整日待在杜雨初的院子里,被她亲自看管着读书写字,对骆治平来说可比上书房要难受多了。
他们并没有听说过当年那场由毒狼癍造成的惨剧,自然无法对杜雨初他们的恐惧感同身受,所以骆治平对依旧可以自由进出内外院的骆燕靖别提有多羡慕了,不时就会叫人给骆燕靖传话,送些小玩意儿给他。不过大多数时候,他的话都会被杜雨初带人给挡住,真正能送到他手上的东西并不多。
另一边骆青岑还在禁足,自然也是不能出去的,整天都对着《女则》、《女戒》唉声叹气,不要说香荷了,连香莲和香若都忍不住问上一问。
骆青岑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说:“我之前抄了十多天的《女则》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可我每天都有那么多东西需要抄,剩下这些时日可怎么抄得完?”
“啊?”香若大叫,“可这怎么办,还剩十几日,小姐就要拿抄好的东西给夫人和老爷看了。”
软软地趴在桌上,骆青岑哭丧着脸说:“可不是……夫人那么讨厌我,我这次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