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跟着庆王百战归来的铁血将军,要不是这毒狼癍疫确实要紧,处处都人命关天,也轮不到他来带兵镇守,如今一句出口,带着果决的杀伐之意,连相隔还有一段距离的骆青岑谁都感受到了透骨的冷意,更不要说首当其冲的婆子了。
她几乎当场被吓得尿出来,鼻歪口斜的,口水都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小的……这……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做啊,那鱼……我……”她眼中透着再明显不过的恐惧,却不光是对着面前的凌统领。
想来,她背后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若是她真的将那人招出来了,在这里留得一命,回去后依旧会死,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凌统领虽不喜欢那些鬼蜮手段,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微蹙起眉头,问旁边的拿着花名册的点帐道:“她是哪家的人,又是跟着谁进来的?”
点帐本就是负责登记造册这方面工作的,根本不需要翻阅记录,看了婆子一眼便道:“是乾元县薛家,她照顾的是薛家大少爷,因为家中没什么人,所以特许她带上了她的小孙女,是四日
前进来的。”
“乾元薛家?”凌统领对这个家族并没有什么印象,骆青岑也没有。
“并不是什么大家族,说是少爷,家中也不过几个仆从而已,还是因为他妹妹嫁了个好人家,所以……”
“等等。”骆青岑突然开口,艰难地抬头看向点帐,“请问先生,他妹妹是嫁与何人了?”
点帐愣了愣,许是没有想到骆青岑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与现在的事全无关系的问题,下意识看向凌统领,见凌统领点头才说:“是给杜志祥大人做了良妾。”
这个自然不可能是记录在册的,只是这点帐的家乡刚好也在乾元县,当初杜志祥纳妾的时候还在县里摆过流水席,所以他有印象。
骆青岑面上并无意外的神色,只朝着点帐感激地略略点了点头,却是又转向凌统领道:“大人,如果小女没有听错的话,刚刚进来闹事的人可是自称夫家姓杜,又与我嫡母有关系?我嫡母的兄长,便是杜志祥大人。”
她说得艰难,却还是尽量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完整了。
香荷看得心疼,赶忙站回她身边帮忙顺气,骆青岑却只是执着地看着凌统
领,就算已经快要喘不上气了,却还努力坚持着,“若闹事之人真是薛家女,跟这婆子只怕是认识的……大人,以这婆子的身份,断不可能拿出这种药来,还请大人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啊。”
她能看出来,凌统领是有心要追究的,所以便给他指一条捷径。
凌统领闻言果然眼前一亮,低头喝问:“说,你家小姐闺名为何?”
婆子很不情愿,却还是期期艾艾地说道:“小姐,小姐名茱萸,取茱萸花之意。”
“快,去问那妇人姓甚名谁。”
“是!”点帐赶忙行礼出去。
凌统领又问:“事已至此,你还不愿说吗?”
语气已是全然的肃杀。
婆子禁不住又是一抖,沟壑纵横的脸上只剩下绝望,终于不再坚持,“我说,我说,前两日有人送来一个包袱给我,里面有一些吃食和一个银簪子,说是小姐赏我的,叫我好好照顾大少爷。可今天早晨小姐却来了,我这才知道这簪子是中空的,小姐让我想办法把里面的药给骆小姐吃下,不然就要要了小的的性命,还要将我唯一的小孙女给卖到窑子里去。”
她边说边取下了头上戴着
的簪子,老泪纵横,可恶却又可怜,“我儿女早死,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孙女儿,为了她,我……我本来是将药放在开水中,想叫骆小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