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自己的失态,她想,既然高阳长公主开门见山,她再循序渐进未免显得荒唐和虚伪。于是也直言不讳道:“没错,本宫认得她,她是本宫的人,十五年前本宫把她安插在你身边。”
“为什么?”高阳长公主皱眉,脸色有些难看。十五年前,她刚生下长平,手中什么实权都没有,惠贵妃为何要在她身上下苦心?
“为了辰儿,十五年前,大皇子是呼风唤雨
的太子,而辰儿什么都不是,我们孤儿寡母待在这寂寞深墙中饱受欺凌。皇后的为人你比我清楚,一旦她的儿子登上皇位,焉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地?只怕连苟且偷生都是一件难事吧?”
皇后表面上贤惠大度,实则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皇上之所以子嗣单薄,都是皇后害得!多少妃嫔一尸两命,多少皇子年纪轻轻就死了!皇上一共拥有五位皇子,可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大皇子和三皇子二人。若不是当年她仗着恩宠,求皇上在她的宫殿中另起炉灶,只怕她的辰儿早就没有了。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后恨她恨得牙痒痒。
“可本宫不问政事,手中也并没有实权。”言外之意,她并没有能帮到三皇子的地方。
“长公主说笑了,就凭你和皇上的关系,哪里需要什么实权。”惠贵妃嫣然一笑,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远的不说,就说近的,皇上多次想为薛俞临和长平郡主赐婚,不就是因为高阳长公主和皇上开了口吗?她一开口,皇上就把当今最炙手可热的薛俞临让给了长平郡主,不知伤了多少姑娘的心。
高阳长公主明白惠贵妃的意思了,她垂眸,望着自己纤细修长的指尖,这是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因为她从出生起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生不知民间疾苦。出嫁后,又有皇上这个亲哥哥为她撑腰,世人皆说皇上对她有求必应,可又
有谁知道,皇上对她的好,是建立在她不干政的情况下?而她这一生,除了求皇上赐婚,又何时向他提过任何要求?
她生不如死的那几年,又有谁知道她是如何熬过来的?除了高高在上的皇上,谁也不知道!可唯一的知情者,却是她的加害者!
薛俞临曾问过她驸马如何死的,她回答不知道。其实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只是不敢说,因为一旦说了,等待她的只有死亡!因为杀害驸马的人,正是她的亲哥哥——当今皇上!他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杀了每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驸马。杀了驸马后,他若无其事的看着她绝望,堕落,每日喝得烂醉如泥,除了口头上的安慰,他说得最多的话,便是希望她改嫁,他口口声声为了她好,其实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他和父皇一样,骨子里都是冷血自私的人!
可现在,他的妃子却笑着和她说,就凭她和皇上的关系,哪里需要什么实权……
真的不需要吗?高阳长公主低低笑了出来,眸中慢慢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是啊,确实不需要,如果她手中真的握有实权,那驸马死的一天,她就该死了!
惠贵妃皱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你笑什么?”
“本宫笑你太天真。”高阳长公主平静无波的抬起头,“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你以为本宫嫁了人离开了皇宫,便能随意左右皇上的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