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焕向公司递交了辞呈,见到傅毓晚时,她说:“荣焕,你知道公司不会接受返聘。”
荣焕坐在客椅上:“我没想返聘。”她打量着她的师父,她的上司,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漂亮极了。永远像一只白天鹅,优雅、从容,挽留的话还是说的这么骄傲。
傅毓晚把目光移向了电脑,看着文件:“给我一个非要辞职的理由。或者我可以给你保留职位,放你长假。”
荣焕倚靠在椅子后背:“师父,我没有力气再去做一个编辑了。这些年跑了这么多的地方,却没能好好看看,我得补偿自己。” 傅毓晚挑了一下眉:“臭丫头。”
她还不知道荣焕吗,她亲手把荣焕带起来的,她知道荣焕工作起来时有多认真多敬业。没日没夜的改稿,永远在第一线,电话永远能接通,信息永远能秒回。五年来没有一天旷工和怠慢。荣焕是她出色的徒弟,面试时问及职业规划,荣焕回答她:“我当然希望可以熟悉自己的业务后学习更深层的内容,早日坐到你这个位置上。”荣焕回答时没有太多情绪,但语气真诚,脊背挺直,不卑不亢。看了简历发现她是华塔人,简单问起她高中是哪里,荣焕说:华塔中学的。傅毓晚莞尔,说:“那我是你的学姐。”就此结下了缘分。这些年她荣焕的认真时常让她暗自赞叹,可是荣焕的投入更像是要榨干自己的每一寸力气来转移注意力。她也知道荣焕身边出现项津生,但是她看得出来,他们不是恋人。
荣焕知道傅毓晚同意了,站起身来鞠了一躬:“下次见面,我希望我们是朋友。”
荣焕走出办公室,在出版社工作的五年就此画上了句号,国际新闻采编的工作也画上句点。
开始想自己要去哪里,打开手机搜索时看见了日期,8月17号,真快。去北京看枫叶时间还没到。不是冬天的东北,不知道有没有意思?
项津生说月底才有时间,不知道他想去哪里。发了个消息问:想不想去东北吃铁锅炖?项津生没有立即回。
突然想要许愿了,听说宏觉寺很灵验,她想去看看。走了一段路打到了车。跟司机报了地名。
刚到宏觉寺,人不多。荣焕随意看了看,吸睛的杏黄色的墙漆,繁复精美的檐角,最瞩目的是那一座高耸的佛塔。她总觉得寺庙的佛塔最为神秘,好像储存了世间千千万万善男信女的所求所愿,于是站在原地仰望了许久,直到终于感知到了飘过的香烛味道。似乎每个寺庙的味道都一样,特有的香烛气味,安心去焦躁。
“去和神明许个愿吧。”记忆中有个声音这样说。
她如十年前一样,双手合十,一起一拜,将所有虔诚献出。许了愿,求了健康平安,信了来世,信了永远,求了来世求了永远。她不知道她所求的永远是沉甸甸的还是轻飘飘的,只是她越来越需要这份永远。永远平安,永远健康,永远爱,永远被爱,永远知道,永远告知。她知道她的永远就会是她的一生,逝去的过去已然来不及,奔赴的未来不愿意放弃。
一愿给了家人和景晖,二愿给了项津生,三愿给了她和郑梓。
站起身来时泪流满面,她想他了。
荣焕路过三圣殿,看见僧侣和居士给信众解签,想走进去,又止了步。有些事,还是让它自然发生吧,知道的多了,便破坏了刚才的真挚。走到寺庙的许愿树下看着愿望,果然还是一样的求福求子求姻缘求平安健康也求永远,她也不能免俗,她也开始世俗。
发现寺庙公示下午五点可以放斋饭,看了一眼时间决定等一等。项津生在这时来了电话,荣焕摁了挂断,走到了寺庙门口又回拨了过去,接通了项津生的电话:“荣焕你在哪儿呢?”
一只黑色的小狗走过来仰着头看荣焕,她蹲下,伸手摸了摸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