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染生前被关在庄子里过着不知今夕何夕的日子,死后也有四年之久没有离开过靖国侯府了,现在终于能出来,她高兴地在白沄婳的房中飘来飘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虽然她的手什么都摸不到,她也觉得样样都新奇。
白沄婳看了她一眼,转头问况星辰和神医:“这是什么情况?”
神医笑了:“许是被困时日长久,如今终于解脱束缚,过于兴奋了吧,哦对了,还没告诉你,她是你的姑姑白兮染。”
“姑姑?!”
白沄婳震惊极了。
她猜到白兮染与她一定有关系,却没想到会是血缘关系。
“婳儿,你唤我?”
白兮染闻声飘了过来,一屁股坐在白沄婳身旁的凳子上,乖巧地看着她。
白沄婳往后挪了挪,问道:“你当真是我的姑姑?”
“如假包换。”
“那为何我没有见过你?”
“你不是看着我下葬了吗?”
“我是说你生前。”
“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真的要听?”
白沄婳颔首。
“那我便与你说了吧。”
白兮染扬起了笑,不知为何,她虽然笑着,但是眼底的悲伤却清晰可见。
十八年前,正是春闱。
无数学子从各地到金陵城赶考,白兮染与闺中密友出门踏青,在路上救了一个病倒的书生。
事情 很俗套,两人相识相知相许,无媒苟合,偷食禁果,珠胎暗结。
书生承诺,春闱之后,不管中与不中,必定登门求亲。
只是,没多久,书生却消失不见了,甚至都没有参加春闱,白兮染派人找遍了整个金陵城,一无所获。
时日过去,白兮染腹中的胎儿渐大,事情再也遮掩不住了。
白家老太爷震怒要让女儿堕胎,白老夫人心疼女儿哭晕了好几次,最后只能偷偷将她养在庄子里,又把知情的下人全部换掉,对外宣称她病重休养去了,至此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白沄婳听得入神,当时阿娘尚未嫁入靖国侯府,所以连阿娘都不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从未有人提起过这个姑姑呢。
未婚先孕啊,多么丢人的事!
白岩书视面子比生命都重要,怎么可能会让人知道呢。
估计靖国侯府敢议论的下人要么被发卖了,要么丢了命。
“怪不得府里没有一个人提起你,后来呢?你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也与你一起养在庄子上吗?”
“……”
白兮染有了片刻的沉默,继而抬头笑笑。
“我心中思虑太多,身体越来越差,孩子不到足月便出生了,那是一个儿子,可我就只看了他一眼便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她们却告诉我,我的儿子死了。”
“自那之后,我的儿子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忧思成疾,痴痴傻傻过了十数年,最后一病不起,没几日便去世了,不知为何,我人是在庄子上死的,死后,我的魂魄却一直被封在靖国侯府不得出。”
白兮染牵着起白沄婳的手,眼里满满的都是温柔:“我生前痴痴傻傻的,死后反倒恢复了神志,你比我儿子还小两岁,许是看着你,我就想到我儿子,又许是你的模样生得像我,我便日日都去看你。”
她一把将白沄婳扯入怀中,紧紧抱着,用脸颊摩挲着白沄婳的小脸:“我的小婳儿哟,姑姑我呀这些年看着你受苦受罪,真是心疼死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你不要听你父亲的话,那家伙就不是个好人。”
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