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是被陶大师扶进来的。
一开始还没见到的这人时,陈金翠还以为这陶大师是个老头子,谁想是个年轻人。
非常年轻,比陈金翠还要年轻。
旁边季平察觉陈金翠目光一直落在陶大师身上,不由往旁边挪了挪挡住了她的目光:“别看。”
陈金翠:“……”
这才看一眼呢。
“爹?”周婉婉看到人时,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吃惊,“您怎么来了?”
“不然呢?”周老爷没什么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陈金翠身上,“老夫今日就要是不来,只怕季老板还要被继续误会。”
陈金翠也很意外,她真没想到周老爷会亲自过来。
而且之前在周家时,两人正面刚上,周老爷那模样无论怎么看都是在用身心告诉陈金翠,他只想置身事外,一点都不想帮忙。
谁知现在竟然还是来了,还是来洗白陈金翠的。
“多谢周老爷。”陈金翠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孙知县和许氏都没想到这人会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这种事情怎么也劳动周老爷亲自来一趟?”孙知县硬着头皮道,“你伤还没好,这么冒然前来,没事?”
周老爷一拱手:“谢大人
关心,这点小伤草民还坚持得住。”
孙知县此刻一点都不想关心周老爷是不是坚持得住,他就是当场翘辫子了也跟他没关系——他现在只想一惊堂木许氏敲死,实在不行,敲死自己也可以!
他皮笑肉不笑的将底下人一扫,叫人给半身不遂的周老爷搬了把椅子,到底还算客气,没将脸皮撕破。
“既然周老板来了,那就把地契给周老板看看。”孙知县道,“他自己的东西,还能有他自己熟悉?”
孙知县这前后变化太大,饶是陈金翠也有些意外,抬起头看了一眼。
还没看出所以然来,就见诸葛明不紧不慢地摇着他的破折扇道:“实不相瞒,周老板是本大人叫来的!”
陈金翠再次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观。
这会儿再看,忽然又觉得诸葛明那“小诸葛”的称呼并非是花钱买来的。
京城那样的地方,要是没点真本事,肯定很难立足。就是诸葛明这样一个官二代,没有一颗聪明大脑袋瓜,多半也只能混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来当当。
孙知县多半已经猜到了这和他那捡来的外甥有关系。
他哂笑一声,故意问道:“那本官是应该感谢诸葛大人替本官排忧解
难了?”
“不客气。”诸葛明只当听不出他话中讽刺,“本官这次来丹县就是为了体察民情,要是连这点民怨都听不见,回头皇上问起来,我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是吧,舅舅?”
孙知县用小豆眼将他一扫,不在接话茬。
这时,周老爷看过两张地契,重新将东西还给衙役,由陶大师从椅子上扶起来。
周老爷一抬袖对孙知县拱手道:“回大人,草民已经看妥当了。”
孙知县道:“哪张是真哪张是假?”
周老爷恭恭敬敬:“陈金翠这张是真,朱芳这张乃是造假。手印和笔迹按在也可以验,正好陶大师也在。”
朱芳是许晴芳后来为了搭上知县,而改的名字。
“胡说!大人!你在胡说!”许氏惊慌失措地指着周老爷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东西还不是为了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情!大人……他们都在包庇陈金翠……贱妾这张地契才是真的!大人,你忘了吗?这还是您带着贱妾……”
“闭嘴!”孙知县慌忙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