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也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陈金翠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苏毓秀等不及，抱着季文旭的手趴在桌上睡着了。
睡得挺香，正在打小呼噜。
刚才走的时候，她屋里的窗户没关，陈金翠站在窗外看见季文旭正在看书，时不时看看苏毓秀，替她牵一牵滑下去的小被子。
“回来了？”
有声音忽然响起，陈金翠吓了一跳，忙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是老太太。
“您怎么在这里？”已经是半夜了，以前这个时候老太太多半已经睡下了，谁想今日竟然还在等着。
老太太看了陈金翠一眼，又透过窗户往里边看了看，这才拄着拐杖往另一边走：“有些事情和你说……你来我屋里，别打扰旭儿用功。”
来年四月份府试，季文旭和季文远依旧要参加。从今年上半年开始就一直在用功，老太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陈金翠皱了皱眉，不大想与老太太单独相处。
“就在院里说吧，”陈金翠并未跟上去，“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怪闷得慌，外头凉快一些。”
老太太脚步一顿，心里也明白陈金翠这是故意在躲着她。
可明白又能怎样？她根
本就无力改变这种现状！
她也后悔过，后悔上次没有相信陈金翠，后悔一句解释也不听，上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她叹了口气，有些艰难地将步子挪到院中。
“您有什么事就说吧，时候也不早了，明日我还得去郊外的天地棚子里给工人们结算工钱，”陈金翠忽然觉得口渴，去厨房烧了水出来，“接下来又有的忙。”
老太太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先叹了口气。
陈金翠其实知道老太太要说什么，她放下杯子问道：“您是要和我说季平的事情？”
闻言，老太太扯着嘴角笑了笑：“是。”
陈金翠回家的动静虽然不大，但这宅子就这么大一点又不隔音，季文旭就是想不听见都难。
他犹豫了一下，推了推苏毓秀：“娘回来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苏毓秀双眼一亮，刚要问娘在哪儿时，就被季文旭捂住了嘴：“别出声，奶奶也在外头……走，去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说着，将小被子将苏毓秀一裹，怕她着凉，直接给裹成一个球，只露出一双眼睛。
两个小家伙往墙角一蹲，就听外面陈金翠说：“您也相信季平死了吗？”
她问的直白，就是老太太也不由一愣，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屋里苏毓秀还有点没睡醒，从小被子里伸出指头扯扯季文旭的衣袖：“哥，娘和奶奶这是要说什么啊？”
季文旭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名册上没有季平的名字，你自己也看见了。”老太太有些为难地看着陈金翠，“不是我信不信，而是现在季平已经……”
“我不信，季平已经死了。”陈金翠说，“只要这个国家还没灭亡，我就不相信季平已经战死沙场。我信他有朝一日肯定会回来，你们信不信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金翠！”老太太忽然提高了声音，“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们信不信了，季平没了就是没了，你就算等到老娘入土，你自己满头白发，季平也不会回来！”
陈金翠忽然不吭声了，她沉默许久，将杯子方回桌上，想起来自己这阵子一直没有仔细想季平的事情。
好像是自从张临非那日将名册给她看过之后，她就没在想过季平——不是不关心，是根本不敢想。她只要一想到季平，就会想起自己那天睡着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