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自居也无妨。不仅仅是娘家势头大,还格外有女儿嫁了王室,算半个贵戚的缘故。
谢真石按照父姓,坐在谢家席列。
作为宾客,刘姝的位置,也在谢真石身后些,但也是第一排了。
谢安面上挂着十年不变的客套笑容,心下却是热锅滚油,艰难地熬。
但凡有人来求他办事,他置身事外,看清利弊,作为中间人磋商,大多也安排得妥妥当当。
救人捞人也好,推荐安置也罢……他自诩没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生平第一次,有人叫他,如此地……
没有办法。
人与人交往,有所求,居然是最简单的。
正如没人能强迫他出仕,他乐得看人吃瘪。面对一个对自己无意的女子,他也只能远远看着,束手无策。
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诚然,即使他自谦,他的条件客观而言,也值得人青睐了:世家大族出身,中央和地方都有重臣,生活富足远超常人。十二便有人急着定亲,即使是二十的现在,被皇室盯上,也足够能说明问题。
再者,他的才能也不算是很差的:礼、乐、射、御、书、数没有一项拿不出手。交游广泛,去到哪里都能结交朋友,也得了公允明断的评价。
横看竖看,没有看不上他的道理。
是他展示得太少了吗?
确实,帮忙把刘惔捞出来,只动用了家中亲戚关系。至于他自己的能力,尤其是作为一个丈夫,能给到妻子的东西,是没法看出来的。
若是对症下药,症结有在什么地方?
问题就变成,刘姝想要什么样的夫婿?
不知道。
他们父亲已逝,刘姝管理家族多年,放在男子身上等于自立门户了。
所以,唯一的方法,竟是需要他去问她?
垂眼出神的当,竟是想笑,还是多少年来惯性制止了他。
也是,倘若他与小姝相识,不是那日的前提下,也许他也看不出她的特别呢。
要怪就怪那史书话本,他翻遍,竟然找不到一个如何追女子的靠谱参考。
唯一一个看起来不离奇的,还是司马相如用《凤囚凰》求爱。琴曲他学是学了,他一边练着,总是能想起来,这故事的后来,可完全算不上好。
再者,就算他用了,他去哪弹。跑去刘府,毁人清誉?
他现在甚至找不到理由去见她。
但见了又如何,她对他不还是客客气气的。
若她父亲尚在,还能直接提亲,可刘惔现下是她长兄。提亲的事,眼看刘惔的口风,是让妹妹自己做主的。
没招,横竖没招。
不然,还是直接表白吧。
把话摊开说,让小姝知道他的心思,就算被拒绝,好歹考虑过一下。就算不行,死个痛快,也好过他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这些日子。
鬼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好容易捱到祭礼结束,蔬果上桌的空档,谢安以解手为由,终于站起来能走动一下。
终于能佯装不经意大大方方望去女子席,却看到家姐谢真石身旁的位置空着。
片刻前还坐在那里的人,不知所踪。
刘姝陪自称南弟的女郎从席间溜出解手,等人解手完毕出来,二人沐浴在阳光下,沿着溪流原路返回,步伐却比去时慢上许多。
也是此时,刘姝才能认真看着南弟:一身黑色胡服难掩面容明艳,更衬得其人身姿窈窕精练。正如衣着不似她那般琐碎,人也比她干脆直接。
“好端端的修禊日,朝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