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
周游喜出望外:“安石这话当真?”
这人……果然善心不知凡几,对谁都同样好。
刘姝瞧眼谢安,笑盈盈对周游打起包票:“安石确实在此处有所专长,你可以信他。”
“那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拿来,劳烦安石稍等我一阵。”
见谢安点头,周游笑着跟二人道别,就跨步跑出府门。
刘府前堂这才恢复安静,刘姝刚想道谢,却看到男人笑容尽褪,坐回原位拿起碗筷,就捡着菜色往嘴里塞。看起来,似乎在生气了。
帮忙看玉石成色是他亲口答应的,不招不惹,怎么变脸了?
莫名其妙。
刘姝也坐回原位,捧起粥,入口却凉了。于是放下碗道:“已经冷了,我叫厨房重新热一热吧。”
男人面无表情回:“无妨。”竟是仪态不顾,将一碗粥尽数倒进嘴里,腮帮微微鼓起,低眉垂眼间咽下,又塞起菜,整个囫囵吞枣。比起饿,更像是努力压着什么不要开口似的。
将一切看在眼里,更加莫名其妙。
刘姝抚了抚裙子,像是要把心头情绪抚平,人才撑起笑容问:“安石,不妨有话直说?”
男人冷淡瞧她一眼,夹菜空隙才道:“他叫你小姝?”
刘姝不以为如何,解释起来:“我们两家世交,若不是他父亲太执拗,非要留在长安,现在应当也该是邻居的。”
男人点点头,继续往嘴里夹菜:“你跟我说你想要安稳。平头百姓、世家大族、王公贵胄在你眼里,各有各的不安稳。怎么南北行商你就没有意见了?他跨的可是国。长江以北今昔是什么朝代竟然以物易物,呵,石虎。乱世之中行商,算他勇气可嘉,但若是银两拿不回来,玉石也售不出去,他拿什么安稳,女郎帮我说道说道?”
刘姝辩解起来:“他有苦衷。伯父坚决要留在长安城,哪怕是石虎治下;他不愿在北方出仕,才营商为生罢了。”
“其父不能在南渡之事决断而事昏主,是无德;他不能抗拒父母顺应内心独自南居,是无智。软弱之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成事。放在女子身上尚且不会如何,因为女子能够谋断的事情太少,损益都有限;但若放在男子身上,祸就会及全家。”谢安冷言道,“不管这人与你家以往交情如何,你为自己筹谋时总该更清醒一点。”
刘姝闻言蹙眉:“你在说什么?”
谢安唇角扬起,眼中却是截然相反的寒意:“乡间盛传,刘老爷家的独女刘姝有个青梅竹马叫做周游,二人同岁,男未婚,女未嫁,怕是好事将近了。”
“闲言碎语而已,传什么我怎么管的了。”
“即使周游说要定居于此,你也不觉得如何?”
冷语落在半空,凉了春日灼灼。
刘姝忽然被点醒,视线游移在桌上,却见菜盘不知何时被一扫而空。而筷子终于被男人放在碗边,不再繁忙。
指尖深陷裙袂,难以回答之时,话语又从身侧极轻地传来。
“我在此处,对小姝而言,是不是很碍事?”
无端委屈起来,眼眶微热,刘姝低头道歉:“抱歉,谢公子。方才是我情急冷待了你,周家在北方境遇坎坷,能看到他平安回来总是好事,我……”
深深从喉底涌出一口气,她才将情绪缓和,故作轻松道:“也不知公子在宜城还要停留多久,此后我会注意。此前失礼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自以为面子做足,对方总该给个台阶下。
却只闻更热一壶油,继续往火上浇。
谢安轻笑一声:“我要在宜城停留多久?”
刘姝咬了咬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