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散,只能请郎君往太医署隔离。”
王珩只得听从,却还是问道:“我是从承恩公山庄处来,我染上疫病,只怕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也有危险,还请大人能通禀内廷,着人去给二老医治。”
御医正看向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很快便掩饰了下去,答道:“郎君的意思我会禀报的。”
王珩又问:“那我要在太医署待多久?”
御医正回答:“十来日总是要的,其间一应生活起居都会由我们照顾。”
十来日……明日便是华阳及笄礼了,他无法出席啊。
他只得道:“那大人可以替我将一些东西转交给我的同窗,范功泽范三郎么?”
御医正说:“恐怕不行,郎君的一应器物都需要消毒,等郎君隔离结束后,自然会归还。”
王珩看向地上筐里的几个桃子,十来日……那桃子根本放不住。
御医正瞧他为难模样,又说:“不过郎君有话,我们是可以代为通传的。”
王珩叹息一声:“那请告诉范三郎,我要在太医署待一段时日不能见人,明日我答应他的事,只能等我出来再说了。实在是对不住。”
*
那天王珩躺在太医署的隔间里,高烧不断。恍惚间听见宫中传来鼓乐,热闹非凡,他怀中抱着一支桃木簪,是瓜蔓缠绕的样式,熨帖着胸口。他的心跳便随着鼓乐而越发清晰。
门被推开,戴着面纱的小医官捧了药前来,听见他口中喃喃什么餐不餐的,以为他饿了,放下药碗正准备去传膳,王珩却清醒了过来:“是嫡公主笄礼么?”
小医官点了点头,立刻又离开了。
过了几天,王珩烧退了,但还要留在隔间观察,又听见宫中礼乐,规格甚高,待医官前来把脉时询问,答道:“是圣人降旨,东宫册妃了!”
又过了十来日,医官给他把脉,觉得他终于可以离开了。他谢过御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太医署,临去前去药房抓药时,听见几个小医官议论:“东宫太子妃娘娘的父亲是太乐署的书吏诶。”
有个不知轻重的小医官问道:“我听说前朝的娘娘都是世家女,怎么咱们的娘娘都是这种出身?”
另一个压低了声音:“还不是琅琊王氏的事情?当年那个王太后差点把咱们业朝颠覆了做女皇帝,如今皇宫里谁还敢娶她们这种世家女!不怕再出一个王氏么?”
“那我们太医署会不会也出个娘娘?”
“小声点,这可不能妄议。”
“前几天公主及笄,是不是很快也要指婚下嫁了?”
“大约是吧?她指婚给太原王氏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么?太子妃的出身这样低,公主肯定是要嫁一个权贵的。”
他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叹息,他有什么资格不悦呢?
这时他听到一声娇喝:“王六郎!”
他一愣,还未转身,便被人拍了一些肩膀。
是华阳,她拎着一个漆木匣,眼睛晶亮:“御医正说你今天可以放出来了,果然不错。”
王珩看着她,竟有些惶恐,他后退一步,还未说话,脸就红了起来。
华阳笑着摊开手:“我的及笄礼呢?”
王珩从怀中将那发簪掏了出来,那手工拙劣,又晚了那么多日,他实在是拿不出手。华阳却劈手夺过了,瞧着上头憨态可掬的甜瓜,并不在意礼物的粗陋,先是问了句:“你自己做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高兴地将簪子直接戴到了头上,告诉他:“行啦,我很喜欢,原谅你了。只是你没有瞧见我戴博鬓花树冠的样子,委实有点可惜。下次我再戴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