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池院,就算没人使用,净房也是有专人清扫的,加以香薰。可在燕人手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整个净房臭气熏天,地砖上不知道溅上了什么东西,踩上去黏黏糊糊,恭桶更是不忍直视,仿佛是猪圈一般。
华阳原来想着可以在净房能消磨一些时间,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走出净房却又看见那两个大头兵一左一右门神似的守在外面,她方一探头,那两人便挤上来,仿佛她不回去就要拖走她似的。
华阳小心地问:“我能去那边转转么?”
那两人仿佛根本听不懂中原话似的,驱赶着华阳往回走,华阳只觉得自己像是只被牧的羊一样。果然是游牧的民族。
她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很快便远远地瞧见有个人亦是被两个士兵这样驱赶着,往设宴处去。她当下停下了脚步。
那人身材瘦弱,穿着一身宽松的道袍,在两个高大魁梧的士兵中间显得人格外伶仃。
华阳不敢确认,又多看了好几眼,那人却轻易地被身旁的士兵挡住了身形。
见她停下,那两个士兵用鲜卑语怒斥了一句,华阳立刻瞪了回去:“我不舒服!”
在席间,慕容至表现得非常宠爱她的样子,作为宠姬,她不该是这么个待遇吧?
两个士兵交换了一下眼神,很是强硬地推了她一把。
她被半拖半推地带回了席上。
见她回来,慕容至灰眸沉了下来,照旧是将她揽回怀中,垂首在她的耳边问道:“去了那么久?”
他揽着她腰肢的手臂收紧,华阳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女孩子事多,就久了些。”她垂眸。
“差一点就错过了好戏。”他将她拧转,让她正面对着席案,这时候有侍者高唱了一句:“业国昭仪王氏叩见大王子、三王子!”
华阳浑身一凛,慕容至的大掌立刻按在了她的肩头,语气中染上了寒意:“怎么?”
华阳不敢动了。
慕容至多疑,想来自方才她离席出恭自现在,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反应,所以那两个士兵才敢对她推推搡搡。若是方才她自作聪明逃脱了,只怕现在已经身首异处。
她坐定,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在梨园的时候,听说昭仪娘子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子。”
话不假,王昭仪在大明宫中很是跋扈,因她出身世家,于乐舞上比宫中那些平民出身的嫔妃更具造诣,梨园班子去她那儿演出,她从来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慕容至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那番王昭仪已经在两个鲜卑士兵的半挟持半护送下走上前来见礼。
在大明宫里时,王昭仪最喜欢和皇后争奇斗艳,据说每天用玫瑰花水和羊奶泡澡,取牡丹花汁和珍珠粉匀面,梳头发用的月氏进口桂花油,描眉毛用的波斯进贡螺子黛,按四时节气簪每天早上新采摘的鲜花……销金铺翠,穷奢极欲。
可眼前之人,比华阳印象中的王昭仪瘦了很多也苍老了很多,长发用一支素玉簪挽起,鬓角已生华发,没有用发油打理便乱蓬蓬支棱在那里。她脸上未施粉黛,眼角皱纹和下垂的皮肉便如此大喇喇地显露人前。一件道袍空荡荡,露出枯瘦的手腕。
她上前向二人行的是道教的揖礼,沉如深潭的目光在略过慕容至身旁的华阳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瞬。
“认得?”慕容至开口。
他没有明说问谁,华阳正想抢白,慕容至却一把将她搂住,手掐在她的后腰上。
她心中大骇。
自她出生起,就瞧着阿娘和王昭仪的争斗没停过。兖王死得那样蹊跷,王昭仪怕是也怀疑到阿娘头上去过。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