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真心的?
可她,分明已经被他们认定为墨家的细作了,既是如此,她为什么要这么舍命不顾,只为救下一些与她毫无干系的工匠?
宇文晟继续问她:“放狼烟是你,引开游牧蛮子朝北道走的也是你,那你是靠什么从这么多人手上逃走的?”
王泽邦观察她背着的箭囊:“你擅弩?”
此时郑曲尺的弩早与马匹一并丢了,只剩一路背着的箭囊,而弓箭的箭矢与弩矢是不同的,一眼就能看穿。
说着,他又瞥向趴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伢,此人亦擅弩……
世上当真有如此巧合一事?
他当即冷声叱问:“桑瑄青,你只怕并非一个普通墨家弟子吧,你究竟是墨家的什么人?”
郑曲尺的心咯噔一声,咽了口唾沫,咬牙挣扎了半晌,却始终无法应声。
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件事情,但她大概了解,肯定不仅只是干文职方面的传递消息,或许还会兼职一些暗杀之类的活动。
“她答不出来,不如,由你来说?”蔚垚垂下眼,踢了下死狗一样的伢。
伢恨得牙错,他倏地一下睁开眼睛,对着郑曲尺便问道:“究竟是不是你背叛了我们?”
郑曲尺迟疑了一下,才虚虚问:“你问的是哪一件?”
伢瞳孔一窒。
这个混球,究竟背叛了他们多少次,哈?!
她见伢被她一句话就ko了,便趁此空隙时间,赶忙转向蔚垚,眼神波动恳切,询问出她心底一直想问的事情:“蔚垚,你收到我给你送的信了吗?”
没有喊平日里的亲切“蔚大哥”,一是因为眼下这种场合不合适,二来她也是不想迁连任何人。
蔚垚一怔:“什么信?”
郑曲尺闻言脸色白了白,但却又不肯死心地追问道:“那你知道,我前几日过来找你的事吗?”
“你来找过我?”蔚垚眉心皱起。
“那风青呢,你见过他吗?”
蔚垚一听到风青这个名字,顿时脸色铁青,眼神复杂地盯着她:“风青,早在几日之前就已经死了!”
郑曲尺闻言脑子刹时一片空白。
“……死了?”
信没送,她找人的事没上报,也就是说,她现在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做任何一件“回头是岸”的事情。
甚至她还是一个假意投诚,实则暗地里打算伙同伢一起救人的背叛者。
她该怎么解释,该怎么跟他们说,他们才会相信她呢?
她看向宇文晟,用尽肺腑的一口气郑重说道:“我没有背叛过你,风青一事也与我无关。”
宇文晟盯着她的眼睛,那一双浅褐色的眸子,脆弱含泪却又如此坚强不屈,明亮璀璨,让他无动于衷的神色稍稍有了波澜。
王泽邦掏出一张纸扔给她:“桑瑄青,这张地图,是你画的吧。”
没有捡起来,郑曲尺知道它是什么:“是,但它是假的,你们如不信,可仔细对比一番。”
听到这,伢顿时愤恨不已地瞪着她。
而蔚垚听后,冷硬的神色终于有了几分动容:“既然你不是想与他一道救人,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将伢的事情上报?”
郑曲尺神色一僵,半晌没说话。
蔚垚道:“早在你还没有上工之前,你应该就见过他了吧,他身上有付荣特调的追踪粉,一旦沾染上,无论与任何人接触都会遗留下来,而你身上,早就有了,这么多将军没有给过你机会,只是你一次都没有好好珍惜,直至今日。”
郑曲尺猛地抬头:“我有,我在将你们十七日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