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你可得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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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七月十五,正值入秋后第一个圆月之夜。
常道秋高气爽,可战场操练仍少不得沾染暑气,好在秋风中已被灌注进丝缕凉意,大家便都喜欢在夜间溜出营帐,找空地乘凉。
白玦和宁霜霁也不例外。
宁霜霁用头轻顶着白玦的肩头,同他一起平躺在草垛上眺望星空。
都说月明星稀,可圆月虽亮,却终究不敌艳阳那般炽热,于是漫天星辰仍不甘示弱地散布在天上各处,以微弱而璀璨的光芒闪耀着。
地面忽然轻微颤动起来,二人早已见怪不怪,仍惬意地平躺在柔软的草垛上。
近些年各地地震频发,这样的小震多如牛毛,着实震不出什么风浪了。
待震感远去,四周再次安静下来。听着耳边虫鸣,白玦忽然低声说:“终于快要结束了。”
宁霜霁撩开被晚风打在脸颊的头发:“是啊。”
“还好。”
“什么?”
白玦:“还好快要结束了。”
今天荣婶偷偷来找他,说城中有在外经商的游子归来,听闻锋毅军英勇事迹后捐出不少衣料金银,有婶子见其中有两匹红布,看着比平日里常穿得粗麻料子好上许多,便有了牵线心思。
军中谁人不知大将军和宁将军两情相悦?可惜战事离得开兵士,却离不开将领,二人一刻不得休息,愣是在军中白白拖了两年。
妇人最见不得有情人蹉跎时光,想来想去决定托荣婶来问问大将军,是否要在军中将婚事办了。
这话深深戳在白玦心里。
若是平时,他或许真会领受好意,可如今决战迫在眉睫,一个月后便是关键一战,此时分心着实不合适。
历经两年,终于将戎狄兵士数目砍去一半,而他们多番招揽下如今锋毅军的男女兵士合在一起也足有十万之数,凭借往日战况来看,几乎已将胜局锁定。
想着大战已安排在一个月后的中秋之夜,若此战真能将戎狄彻底击破,他和宁霜霁从此便可自在行走,再无牵挂,白玦便强压下心中冲动,回绝了荣婶的好意。
他不想扰乱宁霜霁的心神,所以并未将此事告诉宁霜霁。
宁霜霁听他颠来倒去感叹,不由得坐起身瞧他,有些好笑地问:“这么盼着结束?”
白玦冲她勾了勾手。
宁霜霁靠过去,下一刻耳边就传来了白玦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就是等不及想娶你了。”
“……”
“等战事结束,我们就成亲吧。”
白玦平日里同宁霜霁说话时总是会带着商量的语气,即使当了这么久的大将军,统领全局雷厉风行,面对她时仍旧像是从前那个好言好语的小公子。
可这次他并不是在发问,而是很坚定地在诉说自己的期许。
他的眸光皎皎,竟比星月更闪亮晶莹,宁霜霁渐觉无法直视,低头用手拨起稻草来:“那不如先回珉良镇看看爹娘,再去看望下翁先生,然后再——”
她还没说完,白玦“蹭”地一下翻身坐起:“你答应了!”
宁霜霁挑眉,故作镇静:“为何不应?”
白玦笑着扣上她还在不自觉乱薅着稻草的手:“阿牛好不容易整好的草垛,薅乱了他可要哭的。”
宁霜霁还在强摆将军架子:“大不了推到辛毅身上,反正他最近正在写咱们锋毅军的故事,听说每晚都出来到处找舒服的草垛祸祸。”
白玦笑了笑。
无论宁将军在战场杀敌时多么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