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如丝。
温隆的眉毛被打湿,他皱了皱,问道:“华儿以为你是个普通丫鬟?”
秦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现在心思乱得厉害,只要一想到大齐在陈的计划,她就烦躁得不能自已。
温隆扯动嘴角笑了笑:“原来华儿的背后东家是齐国,怪不得了。”
他解下披风披到
秦婉身上:“万事小心。”说罢,人影已经在疏忽间消失不见,徒留余音袅袅。秦婉双手抱胸,紧紧地攥着他的披风,在越来越大的春雨里痛哭失声。
这几日,许鸣憋了一肚子的气。
冷宫据点被毁,徐依柔安安稳稳地筹备亲事,连秦婉那头都许久没了信儿!饶是冷静沉稳如他,也还是恨得牙根痒痒。张肖把密信奉上,低声道:“圣上让殿下务必要使秦瑶和温隆结亲。”
许鸣接过密信,顺手就放在烛焰上点燃。
看着缓缓升起的青烟,他勾起唇笑道:“不错,如此一来,沈天赐在温府的庆功宴,本太子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去了。秦瑶的嫁娶队伍何时到陈?”
“下月。”
许鸣想起了沈月华,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让你查的事清楚了吗?”
张肖抱拳道:“沈府的沈星零可以一用。”
“好。”许鸣拿起羊毫,细细密密地在生宣上写了几排,“给他,按照本太子的指令行事,不走沈月华这条路,有的是机会让他飞黄腾达。”吩咐完,许鸣微微一哂:暮春已尽,据说陈国的夏天很是炎热,他倒要看看,沈月华能不能料得到他这一手?
时下,人们都换上了薄衫,走起来长衣当风,颇为潇洒。
温府办庆功宴自然不能寒酸,沈府的四个小姐们都得去。由于沈夫人身子重,沈钦便留下来陪她,温阁老听闻的时候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熨帖了不少。看来这女婿对小晴是真好,那他也就放心了。
庆功宴由大舅母一手操持,温潇的婚事也定了,整个府上喜气洋洋。
和温府的其他公子哥儿言谈不同的是,温隆只知道灌酒,愁绪绕在眉尖,凝成厚重的褶皱。沈月华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想不通他为何一点动作都没有,连赐婚迎亲的圣旨都安然无恙地接了。
难不成他突然想通了?
但这不应该是她所了解的温隆。沈月华摇摇头,既然温隆什么都没有告诉她,那便是有
太多难言之隐,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了。
正在这时,有下人匆匆来通报:“老爷,大梁的太子殿下登门造访。”
温阁老的脸色稍稍一变,席上的人都各有所思,温隆也把酒盅放下,脸色沉了下来。温阁老起座去相迎,其他人紧随其后。
不过没想到来的人除了许鸣还有一个人。
沈月华见到这个人,双手不由地紧紧攥住,指甲嵌入掌心,那种暗黑的痛恨再一次涌上心头。还能是谁?自然是舒良俊!
许鸣笑道:“冒昧造访,还请阁老勿怪啊。秦瑶是我大梁的郡主,此番和贵府结亲,我这做兄长的特来看看,不碍事吧?”因为是两国联姻,名头上自然要响亮些。
“不会。”温阁老精神矍铄,把许鸣领着落了座。
温大舅舅拱了拱手:“舒大人也是来道贺的?”
“前几日我没在京城,一回京便听闻此事,特来道喜。有幸在门口遇到了太子殿下,便一道进来了。沈探花可欢迎否?”他现在官位高了,举手投足自有一些气派。
沈天赐只是面色清冷地点了点头。
来了不速之客,还都是有理有据地前来,也不好把他们给轰出去。但好好儿的家宴却变了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