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但这次嘴角挂着笑。
“水,水。”这时,沈姑母从沉睡中苏醒,渴得嘴唇干裂,她浑身都疼得厉害,感觉身体里一件万分重要的东西被强行抽了去。
贵妃榻那边一有动静,绿衣就猛地惊醒。
她轻车熟路地给沈姑母喂了水,抬头道:“小姐,伯夫人这是好了吗?”
沈月华颔首,但是颇为头疼。沈姑母醒了,看来这一番折腾是少不了,她也就静观其变,看看事态会怎么发展吧。
恢复了点儿力气,沈姑母的神智逐渐清明。
她下意识地就摸肚子,却只
有平坦的小腹,惊道:“孩子,我的孩子!”沈姑母虽然浑身疼痛无力,但还是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她哭喊了出来。
宁远伯听到动静,立刻推门而入。
“老爷,我的孩子没了,孩子没了!”沈姑母拼命抓住宁远伯,泣不成声。
宁远伯忍住心酸,安抚她:“你能活下去就是幸事,孩子还会有的。”这也是安慰之词罢了,他们这个年纪能怀孕已经是上天垂怜,怎么可能再有另一次?
“沈月华――”怒视着一旁的沈月华,沈姑母吼得撕心裂肺,“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为何非得把我的孩子拿掉?为何!”
真是无理取闹。
沈月华连生气都觉得浪费,她淡淡地瞥了沈姑母一眼,看向宁远伯。
“沈御医也是为了保你的命。”宁远伯蹙眉解释道,“赵老太医根本就不敢来,若没有沈御医在,你现在……”
“我死也要保住孩子啊!”沈姑母声声泣血。
沈月华冷声道:“姑母就是死,也无济于事。”
冰冷的话犹如一桶冰水浇下,让沈姑母发胀发热头脑静了静。她的手狠狠地抓着肚子,空空如也的感觉几乎要将她撕成两半。她其实也知道这一胎保得有多凶险,迁怒沈月华实在不明智。她擅抖着声线问:“是……男是女?”
“别想了,睡一觉就好。”宁远伯心中一痛,劝她。
她声音沙哑哽咽:“老爷,求你了。”
宁远伯想起那个精瘦如柴的婴孩,忍不住又咳了几声:“是个哥儿。”
天哪!沈姑母以面仰天,眼睛紧闭,滚烫的泪珠倏地滑落。好似野兽般的低吼从喉间溢出,痛苦难以自抑。她期待了半辈子的儿子,原本失望又有希望,八个月后竟是彻底地绝望。
“沈!星!敏!”沈姑母咬牙切齿地道,“我要你陪葬!”
沈星敏“噗通”一声跪下,拼命磕头:“姑母我错了,姑母,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求您放过我!放过我吧!”
沈姑母挣扎着靠在宁远伯胸口,眸光里淬毒:“老爷,杀了她!”
“夫人,你今日也累了
,先歇了吧。”宁远伯不置可否。
沈姑母瞪大眼:“她害了我们的儿子啊老爷!”
“总归是你的亲侄女,以后的日子还得过。”宁远伯吩咐马才劲,“劲儿,把儿媳带下去休息,洞房花烛夜别闹得太难看。阿雪你也先回去。今日知道这事的下人都关起来,明日我亲自处理。”
不愧是一手把宁远伯府振兴起来的伯爷,虽年迈而气势不减矣。
沈月华知道,宁远伯是做给她看的,不论如何,家丑不可外扬。沈星敏就是干了这种事也不会走漏风声,连风声都没有,她自然会安安稳稳地当她的世子夫人。不过这家到底是沈姑母当的,沈星敏既不得夫君爱护,又被婆母痛恨,怕是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
留下几个滋补的方子,沈月华道了告辞。
回去之后也不知还会有怎样的风波,太夫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