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乾昆殿出来,太医见到宫识鸢便连忙将身子弯下,毕恭毕敬地问道:“不知夫人将下官留下来有何吩咐?”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
宫识鸢疑惑的向付斟时望过去,用眼神再问:“你把他怎么了?”
付斟时摊开手,回了一个颇为无辜的眼神:“这可不怪我,我什么都没干。”
见宫识鸢明显不相信,他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太医的肩头:“行了,行了,赵太子太医你别这样,我夫人该误会我对你做什么了。”
宫识鸢一听这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将弯腰的找太医扶了起来,脸上挤出几分柔柔的笑意:“将赵太医拦下来,就是想问一问,皇上如何了?”
赵太医恍然很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提了提脖颈,道:“陛下龙体已无忧,只不过需的昏迷几日,至于何时能醒过来,下官也不知晓,全看陛下自己。”
宫识鸢皱眉思索了一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沉声问道:“不知赵太医可知晓,皇上为何会中毒。”
这件事都不用多想,宫识鸢都能猜到是太后所为,以前她毒杀宫扶清身边的人,不过是为了紧醒他们姐弟两人
罢了。
可此时,宫识鸢有些想不通,自己最近是否做了什么惹怒了拓跋氏的事情,所以才让她直接对宫扶清下手。
可在仔细想一想,自己这段时常连拓跋氏的面都未曾见到,更别说得罪拓跋氏惹的她下毒了。
太医轻飘飘的瞥了小宫女一眼,舔了舔唇,抬手示意,同宫识鸢往边上站了站。
他抬起手习惯的想要抚一抚胡子,可想起来,眼前的是提督夫人,提督大人就站在边上看着他,容不得他放肆,又尴尬的将手收回来,轻咳了一声,低声道。
“下官不过是一个看病的郎中,皇上为何会中毒下官也不是太清楚,不过下官听说,昨日是那位小宫女在一旁服侍的皇上,还说……”
他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嘴,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了宫识鸢一眼,见宫识鸢不悦的皱起眉头,他连忙赔笑了一声:“下官就是一个看病的,夫人不妨去问问她。”
宫识鸢恍然明白过来,说不定太后此举是因为祭祀一事,毕竟小宫女的哥哥已死,对于拓跋氏偷偷下毒的,最有嫌疑的人便成了宫识鸢。
只因小官最后一句话说是有人派他来的,这其
中也不缺付斟时有意无意的庇护,才没查到宫识鸢的头上,否则依着太后的性子,怕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世人都说东厂提督的九千岁,生性凉薄,将人命看的比草还要轻贱,殊不知,这位太后娘娘才是真的不将人命当成人命。
赵太医抬手接接随风吹落的朦胧细雨,垂首行礼告辞了。
宫识鸢看小宫女依旧在哭泣,缩着身子小小一只站在门口,看到宫识鸢向自己走过来,泪眼婆娑地哭声道:“奴婢对不住夫人的厚待。”
宫识鸢轻皱了皱眉,意识到事情似是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她凝目望着小宫女:“听说,昨日皇上中毒时,你就在他身边伺候着?”
小宫女紧紧的咬了咬嘴唇,哽咽了一声:“是奴婢在伺候皇上,奴婢来这乾昆宫七八日,除了第一次见到皇上时,也只有昨日能够服侍皇上。”
宫识鸢瞧了她半晌,见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可泪水还是从指缝里流出来。
凉风梢来一阵摇曳的细雨,她低头看了看,落在自己虎口上的一滴细小的雨水,觉得有些冷,刚要紧一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下一瞬,便有一件
月白袍子披在了自己身上。
她抬起头来,看到付斟时面无表情的站在迎风的一侧,握住她落了雨珠的那只手,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