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转过身去和叔越说话,可叔越却瞪着大眼看向他的身后,“你这个新书童……”
晁遮一回头,只见鸩正在拿着砚台在案面上磨来磨去,神色认真。
晁遮急忙把砚台拿下,小声地问:“你是不是不知道砚台怎么用?”
鸩两只眼直直地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是。”
“这是砚台,你按住,这是墨,加点水,这样磨,哎,你看,就出来墨水了。”晁遮示范了一遍。
一扭头东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你怎么换了个什么都不会的书童。”
说到这,晁遮面色得意,和东方耳语了两句。
“真的那么神奇?”东方瞅了瞅铜铃,晁遮点了点头。
于是东方拿起了那个铃,晃了晃,鸩将目光移到了他脸上,东方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夸我两句。”
一阵沉默……
晁遮也好奇了起来,他和东方叔越两人都睁大了眼期待着鸩的回答。
鸩看着东方思考了片刻,眼睛竟然亮了一瞬,认真说道:“脖子比较长,适合割喉。”
……
“哎哎哎,好了……”晁遮急忙捂住她的嘴,转个身把她隔在自己的身后,“嘿嘿,叔越,她夸你仪态好呢!你看看你这又白又长的脖子……”
东方不爽地甩开晁遮摸上他脖子的手,学室此时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了。
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王元贺竟然也来了!他的右手同样缠着绑带,一进屋,屋里就安静了下来,全看着他和晁遮。
若是往日,晁遮肯定就垂下头去,当缩头乌龟了,而今天,他身边有鸩,晁遮站了起来,直视着王元贺,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
他书匣上的木吊坠似乎和表妹书匣上的一模一样。
王元贺皱着眉,对于晁遮的反常显然有了怒气,但他竟然没有发作,深吸了一口气坐下了。
“听说昨天他回去后,刚接上骨就被他祖父罚跪祠堂了!”坐在晁遮左边的林蒙轻声说道。
林蒙也经常受到王元贺的欺凌。
晁遮点了点头,摇了一下铃,“你先去学室外的树荫下候着,要是想去茅厕就去,茅厕在学室西边。”
鸩起身离开。
听到铃声,王元贺疑惑地看了一眼。
一节课有半个时辰,很漫长,从晁遮那里,可以透过窗子看到外面树荫下的鸩。
若是往日,晁遮肯定就开始看鸟了,但今天,由于鸩在那里,他反倒不往窗外看了,一节课也大致听了七七八八,连博士的提问也能回答上来,获得了博士的夸奖。
终于结束了,下节课是射艺,除了小部分学生还在室内辩论,大部分都走出学室了休息休息。
而晁遮和王元贺则因为身体原因不用上这堂课。
晁遮、东方叔越还有林蒙一出门,就见到树荫下立如树桩的鸩正在被那个长脸小厮推搡戏弄,长脸推一下,鸩就会趔趄一步,暴露在阳光之下,所以她又执拗地往前一步,执意站在树荫下。
恰好王元贺也走了出来,二人走向了各自的小厮。
“王林,干什么呢?没事逗什么狗啊!”王元贺先开口了。
长脸王林笑得讥讽,乖觉地退到王元贺身后,“是,公子,是我贪玩了。”
“这是我的新书童……”晁遮拍了拍鸩,摇铃道:“你夸夸这个高个公子。”
预见有热闹看,此时远远近近已经站了不少学生。
晁遮的话让王元贺措手不及,他干咳了一声,背手而立,被动局促地在等那个小厮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