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家不够,现在也要来当我们家吗?”
这话说出口姚宝瑛不免后悔,可火气上头话赶话已经说出去,又撤了一半火,只是不忿道:“难道你我作为女儿家就只有婚姻之事能拿出来说吗?我既然是你教的,难道不与你同心同德,亏你我多年来好得跟亲姐妹一样,原来你也拿我当个物件东西呢?”
“难道我就只有嫁人一条路吗?”
明娥见姚宝瑛是真生气了,忙急切表一番衷肠:“好妹妹,是我急躁了,我给你赔礼。细想了想你才说的真有道理,竟是我一时做了伥鬼。我阿娘当年守过城池打过硬仗,可为国战死后也没得到一官半职。我既不想和阿娘一般无声无息,却也本事为她讨回功勋。若我是个儿郎,早随父兄上阵杀敌,为家族搏功名去了,何苦缩在长安,只能做这些人情往来呢。”
说到伤心处,明娥素来冷艳的凤目倏尔蓄满了泪水,瞧着似梅花吐蕊一般可怜可爱。姚宝瑛便是有再大的气此时也消解了,拢着她坐到廊边,又掏出帕子给明娥擦泪,正准备好言相劝,搜肠刮肚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词可劝,反倒是也激出了一番愁肠。
“我如何不想考科举,不想从军入伍。不拘哪条路子,给我阿娘挣诰命,给我的儿郎娘子挣荫封,可又往哪里去投告呢?我见姚穆明四他们读书的艰难困苦恨不得以身相代,可叹他们空有宝山却不珍惜啊。你我自小和儿郎读一样的书,练一样的骑射,末了他们拿这些去换功名利禄,反倒说咱们读多了书心比天高。真是可恶,那些郎君们心肠才黑呢,惯会两套标准拿捏人的。”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明娥心事,本擦拭下的泪珠,又从一双凤眼里淌出来,明娥捏着廊下柱子,连捶了几下方解恨,动容道:“恨我不为儿郎!”
姚宝瑛早忘了今日是出来干什么的,此时只觉得一腔悲愤自胸腔心口,一路直上涤荡头脑,扯下廊外一支菊花,愤愤掐烂了,直道:“恨我不胜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