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蓝瞬间从床上弹起,几乎把压在身上的两床厚实被子弹到地上去,薛师师走过去,伸手按住了他。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薛师师,这不可置信中又带着一丝怀疑。
“你为什么说自己输了?”他对薛师师说道,“你明明打得很好、很棒。”
薛师师坐了下来,边摇扇子,边眯着眼睛看元蓝,道:“输就是输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算是打架,也不是只能看拳头。”
元蓝不解地盯着薛师师。
薛师师继续道:“我小时候看见两个人打架,其中一个因为被打到鼻青脸肿七窍流血,反倒把另一个人吓跑了,成了最后的赢家,你看,这就很好嘛。”
元蓝却颦着眉毛,不满道:“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薛师师道:“喔,怎么荒唐了?”
元蓝翻了个身,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脆声道:“你和我打了一场,却被我吓到输了,怎么能这样?我根本不算赢,我……我从头到尾都是稀里糊涂!”
薛师师的嘴角微微上勾,道:“的确不好,可也实在没办法,谁叫你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论毅力,我比不过你,输得心服口服。”
冬被动了动,元蓝挣扎着要起来,他哀求一般地看着薛师师,道:“再打一场,我保证不吓你。”
“这可不行,”薛师师轻松恰意,“输就是输了,我认账,我输得起。”
她越是拒绝,元蓝心中就越焦急,虽然身上到处都是伤,可他动作却不见减缓,薛师师好脾气把被元蓝推开的被子重新盖上来,然后,仰面躺在了上面。
一人加两床被子,虽然薛师师才用了半成灵力,可也足够让元蓝动弹不得了:“你压在上面做什么?起来,快起来……”
薛师师道:“这怎么能行?我一起来,你就要打我,可我偏偏又不想被你打。”
元蓝只觉身上压了一块石头,呼吸都难了三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我打你,是因为我……我……”
薛师师道:“因为什么?怎么连话也不会说了?”
却不见回答,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薛师师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只见被褥下的元蓝脸像雪一样白,两条纤眉紧紧拧着,嘴里大口大口地呼吐着气。
薛师师连忙把被子挪开,露出他纤细的身体,又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元蓝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薛师师连忙解开他胸口的衣服,却未见伤势崩裂,纱布依旧雪白,无丝毫血迹。
元蓝不说话,手摸向自己的胸口,薛师师于是恍然大悟,原来他所指的,不是伤口,而是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小铃铛吊坠。
她忙把那铃铛解了下来,放在他的手里。
元蓝握着铃铛,手指收拢,似在捏它,一会之后,又摇摇头,松开了自己的手。
薛师师道:“怎么了?”
元蓝道:“你……你来……把它捏碎。”
薛师师拿起铃铛,刚想使力,又停下了动作,对元蓝道:“先告诉我,这是做什么用的。”
元蓝皱了皱眉,轻声道:“回家……用的。”
薛师师握着铃铛,呆了一呆。
元蓝的脸色愈发苍白,说话也如吐气一般:“回家……妈妈救我。”
他说着,突然重重咳嗽起来,虽然掩住了嘴,可几滴黑血沫子依然溅在了床上。
咔。
没有过多犹豫,在元蓝咳嗽的那一刻,薛师师已经捏碎了手里的铃铛,碎掉的金属片扎在她的手心,是刺人的感觉。
元蓝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轻轻吐出一口气,拧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