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动手,仅仅是曹徽一人,就把几家贪婪的权贵送上了刑场。
“那倒不会。”
刘彦章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我与曹公只是政见不合,并非死仇。”
“你们官复原职,而我,才是真正的阶下之囚。”
众人不解,右相上一句说不是死仇,怎么话锋一转就变了。
“您的意思是”
崔文桢揣摩道:“曹相会对您下手?”
“可按照律法,除谋反贪污之罪,抄一位一品大员的家。”
“于情于理,于法于国,都是一种动荡。”
“三年前才清除的叛乱,若是您一倒台,这平衡岂不是瞬间打破?”
“别说陛下不会坐以待毙,曹相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刘彦章苦笑,眼神中满是落寞。
“抄家只是演戏。”
“曹公的真正目的,是陛下。”
“陛下?”
众人不解。
“唯有针对我,陛下才能伸出援手,让我等看见希望。”
“西陵党若是站在陛下一方,青衣党就再也没有对我们动手的理由。”
“就像陛下登基之初,你认为曹公真想杀许公台吗?”
“只不过让女帝看清楚,谁才是朝中的清流,谁才是值得陛下拉拢的一方。”
“虽说将许公台压进了大牢,但是陛下使一些小手段从中,你当真曹公不知道吗?”
“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怪不得。
宋婉这才明白,当初自己还以为能瞒天过海救下许公台,没想到人家早就预料到了结果。
“陛下做不了恶人,那么这个恶人就由曹公来做。”
跟曹观棋这样的顶级高手博弈,当然是很刺激。
可是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
刺激也没用啊,他又不是受虐狂。
逆风局打得过瘾,但是没人喜欢打逆风局。
类似沈仲谋、沈重、谢宗元这样的对手,完全就是碾压。
跟曹观棋斗,不仅要聪明绝顶,还要有一份运气。
“若是陛下不争呢?”
崔文桢补充了一句:“若是陛下猜不透曹相的举动,那右相您岂不是”
“现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我们与青衣党已经在同一艘船上了。”
刘彦章抓了一把饵料撒入池中,神情无奈道:“眼下去曹徽面前表明立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保不住你们任何人。”
“相信不过多时,青衣党的人便会找理由上门抓我下狱。”
众人深知大局已定,为了自己的利益,终归还是对刘彦章俯身行礼。
待所有人都走了,唯独剩下崔文桢留在原地。
“崔尚书为何还不走?”
“难不成打算与老夫共患难吗?”
刘彦章说这句话其实并没有嘲讽的意思,而是满满的自嘲和安慰。
“右相,从我入仕开始,您就一直领着我。”
“若是没有您,我崔文桢不知道在这官场上死了多少次。”
“眼下还有一条活路”
刘彦章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作为半个崔文桢的恩师,他太了解这位礼部尚书了。
“所有人都可以去投曹相。”
“唯独我刘彦章不能。”
“陛下需要一位酷吏。”
“可是,右相你都没谈,怎么会知道曹相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