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宁侯被大理寺的人拖走时,整个人像是一块破抹布一样,瘫软无力。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房塌了……”
当着皇帝的面,他据理力争,但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真的会被肖氏那些证据给锤死。
宾客们恭送了帝后离去,也不欢而散。
张皇后紧跟着景仁帝,屏退了伺候的人,走在御花园中。
“当年诸皇子夺嫡,朕正是有张阁老、安宁王和英宁侯他们的支持,才得以走到最后。楚袁朗……母后的人拉拢他多少回,朕已经数不清了。如果他识时务,也不会落到那个下场。”
像是在说一些无关自己的事情,景仁帝声音平静。
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眼张皇后。
“阁老府他们当年的所作所为,朕并非一无所知。现如今,旧事重提,朕会记得对张阁老的承诺,保住皇后,但能做的,仅此而已了。”
与其说楚袁朗是死于英宁侯的野心和背叛,不如说,那是洪流滚滚的必然结果。
景仁帝夺嫡初期,仗着楚袁朗出身太师府,几次三番拉拢,他都无动于衷。
后来,阁老府为了女儿的皇后之位,为了全府的荣华富贵,伙同另有目的
的安宁王大公子和英宁侯,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活脱脱把楚袁朗这个忠臣良将,锤死在了效忠北冥的路上。
……
肖氏回到家,侯府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
禁军速度很快,根本不给侯府反应的机会。
“让我进去,我要回家!”
她撕扯着禁军的衣服,拿出了泼妇骂街的架势。
拽着守门小厮,第一时间确认,“松月回来了没有?她安全了吗?”
守门小厮连连点头,还没开口,肖氏就激动地冲进院子了,根本没听底下人把话说完。
松月阁
许多手持长枪的护卫,把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都被轰出了院门。
见肖氏过来,她们跪成一片,急红了眼。
“夫人,奴婢们没有保护好大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呀!”
“夫人,大小姐她……”
她们一个个都头发蓬乱,衣衫糅杂,刚刚跟灰衣护卫有肢体撕扯。
“人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我侯府撒野!还不快让开!”
肖氏疯了一般想要冲破灰衣护卫的阻拦,心里越发的不安。
这群人一看就来头不小,可他们平白无故的出现在
侯府,究竟对松月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松月阁的主屋里,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畜生!滚开……”
那是楚松月的声音。
肖氏脊背发麻,整个人如置冰窟。
她才刚出宫,英宁侯府的事情还没传开,不会是有人趁火打劫。
禁军就守在府门外,这群灰衣护卫应该是禁军之前进府的。
“究竟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啊?”肖氏拼命抢过一个护卫的长枪,对准自己的脖子。
“都让开,我是英宁侯夫人,如果死在这里,事儿闹大了,你们谁也负担不起。”
护卫们面面相觑,见疯婆子来真的,犹豫着,还是让开了。
肖氏紧握长枪,刚走上台阶,房门豁然大开。
头发花白的老男人高昂着头,边系他华服的衣扣,边跟肖氏擦肩而过。
“君安侯!”肖氏头皮发麻,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