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珏推开门,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屋内只有月光照进来的零星的光。
萧鸣珏借着这个光看到了正堂上挂着的母亲遗像。
画上的琢苗看上去很年岁不大,梳着陌生的发式,额前缀着珠子,脸上洋溢着笑——与萧鸣珏记忆中的截然不同。
不是他十二岁之前温柔却带着病气的笑,也不是他十二岁之后的强撑起的比哭还难看的笑。
画像下面是张四四方方的木桌,四角都放着木罐,密封着。
萧鸣珏上前拎起两个,赵杭也上前想拿起另外两个。
却被萧鸣珏阻止:“别,这些东西——”
赵杭:“有害吗?”
萧鸣珏迟疑了几秒。
赵杭已经利落地将剩下两个木罐拎起来。
“我说了,今夜我陪着你。”她轻声笑道。
萧鸣珏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冲赵杭露出个极淡的笑,然后拎着木罐走到外头。
月光如水,罩住了赵杭、萧鸣珏,以及他们手上的木罐。
萧鸣珏一一打开密封好的罐子。
有两个木罐里满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密封的罐口一被打开,虫群就疯了般地挤到罐口,但仿佛又在忌惮着什么,不敢爬出来。
两个罐子口边密密麻麻地布满黑色的蛊虫。
还有两个里面各放着一张黄纸,纸上写着猩红的字迹,还有一张萧鸣珏的画像,和琢苗的画像。
琢苗的画像看上去被保护得很好。萧鸣珏的画像上是十多岁的他,稚气未脱,已有了几分日后的美人面。
只是上面沾着不少血迹。
萧鸣珏又迅速将几张纸揉成团,露出讥诮之色:“果然如此。”
赵杭:“是何物?”
萧鸣珏似不愿多让赵杭看见,又将纸塞回去,轻描淡写:“我和母亲的生辰八字。”
赵杭一下明白了。
这大约就是琢盈想用萧鸣珏换琢苗复生的禁术。
她心下有些担忧:“对你有害吗?”
萧鸣珏低头注视着这些罐子,轻声道:“没事的。生死之事,岂是一人之力可改?”
良久,他又开口说道。
“烧了吧。”
月色好像有些暗了,赵杭转头,只能看见萧鸣珏线条凌厉的侧脸,他的神色隐在黑暗中,难辨悲喜。
她莫名地心揪了一下。
“好。”她说着便拿出身上的火折子。
萧鸣珏却又按住了她的手,脸上似有些无奈:“开玩笑的。苗疆对已逝之人的遗物看得很重,大长老要是知道,怕是又要怒气攻心了。”
假的,其实他是不想让赵杭沾上这些阴诡的邪术。
这些脏污的东西,他一人处理便可。
火折子还在赵杭手上,她摩挲了两下,笑了一声:“我们刚刚谈好的合作,她不会为了这点事翻脸。”
她的视线从木罐转向萧鸣珏,眼底有淡淡的笑意:“我来当你的同犯。”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在两人之间,热意蔓延开来,连深山中的寒风都难以吹冷。
说罢,她一抬手,燃着的火苗舔舐上漆黑的木罐。
蛊虫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伴着夜风呼啸而过,更添寒意。
萧鸣珏连阻止都来不及,便见火苗吞噬了四个木罐。
他慌忙将赵杭推远几步,生怕有爬出来的蛊虫沾上赵杭。
已有些蛊虫耐不住高温,拼着被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