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赵杭缓缓道:“不知者不罪,但你若还什么都不肯说,我也只能将严朝七与叛徒同罪。”
“那夜的孙公子,究竟是谁?”
严慕阳沉默许久,赵杭也不催促。
屋内只有水珠落地的声音。
“是凉西孙家的人。” 严慕阳艰涩道。
他直接跪下,膝盖磕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赵杭一挑眉,这她确实没料到——当年的与元戎勾结的孙氏竟还有漏网之鱼,还敢用着孙这个姓氏在凉州招摇过市。
那眼前这人,又与孙家什么关系?
思忖间,严慕阳又扑上来攥住赵杭衣角,字字泣血:“将军明鉴啊!朝七定不会与孙家有关,他……他定是被姓孙的蒙骗了!”
他没解释自己与孙家的关系,反而迫不及待地想将严朝七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赵杭蹲下来平视他,心平气和地问他:“那你是谁?”
“寻常人应该只知道孙家祖宅不幸走水,全族皆亡。你好像,还知道点别的?”
她语气里甚至带上几分笑意。
严慕阳悚然一惊。
“逃亡在外的孙家人?”赵杭又摇摇头,“当年孙家祭祀,大火中无人生还,你若是不曾去祭祀,那便是,孙家私生子?”
“可是一个私生子,怎么会知道孙家辛秘?”
严慕阳额前的黑发顺着他垂下的头落在眼前,遮住了他半张脸,神色不明。但他脊背仍挺得笔直,像是在努力撑起什么。
“我是孙家二房的长子。孙尚任当年坑害我爹,将我这一脉赶尽杀绝,是因为我爹发现了他背地里与元戎做得那些勾当。”
“若无朝七,我早死了。”
“当夜那位孙公子身上的玉佩纹路,与我幼时在孙尚任身上看过的一块玉佩很像。可是,孙家早该死绝了不是吗?”
他微微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赵杭。
为什么,他们还会找上朝七?
朝七,为什么会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的黑眸中是无声的质问,更是浓重的悔意和自厌。
如果,他当时及时劝住朝七不要去,及时将这些事告诉朝七。
那他是不是还能跳起来打他两拳,刀子嘴豆腐心地一边骂他一边替他想对策。
赵杭直起身子,垂眸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青年。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我能保证,那时在宅子中的人无一人活着,孙尚任,是我亲手解决的。但是,孙尚任当初在凉州扎根多年,未尝不可能留有后手,他自己用不上,他的子女也可能用得上。”
严慕阳用力咬紧牙关,清俊的五官有些扭曲:“凭什么……”
凭什么孙尚任的后代还能活着,而朝七却只能变成一缕幽魂?
“起来吧,剩下的我会解决。”赵杭淡淡道。
严慕阳却一动不动,眼神滑过严朝七,嘴唇有细微的挪动,却没出声。
“我说了,无知者无罪。”
“将军一言九鼎——”严慕阳像是一瞬间卸下了什么重担,挺直的脊背也松了下来,垂眸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纹路,脸上第一次露出笑意。
凉西孙家勾结元戎,是榜上钉钉之事。可当年之事牵扯甚广,赵杭本想活捉了孙尚任,却腹背受敌不得不杀了他。
回凉州后,还未抄了孙家,孙家宅子却先走水,孙氏全族葬身火海,包括那些勾结元戎的证据。
最终只得以走水结案。
严慕阳心里知道,当年的孙家给凉州带来多大的灾祸。就算他并未从中获利,反而家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