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得更多。一桩桩,一件件,俱是因为孤。”他牵过时临安冰凉的手,“答应孤,莫要闷在心中,孤与你一道偿还。” 时临安抬起头看他。 傅承临走后的日子,傅玉璋怕也过得不易,他又清癯几分。只不过,许是因经年夙愿得偿,他的精神尚佳。 时临安的手指一蜷,从他的掌中落下。 “殿下,不若让鉴之遁入空门,虽不再问世外事,到底还为阿蛮留下念想。”时临安端过茶,饮一口,提议道。 傅玉璋点了点头,“孤与他商议。”他应道。 歇了一盏茶的时间,傅玉璋不再多坐。 起身往外时,风乍起,天又冷下几分。傅玉璋拦下时临安,“你莫送了,当心风寒。” 时临安立在窗前,目送他远去。寒风吹散流云,露出夜幕散落的群星。背影失陷星辉,一身白衣如引吭的鹤,引亮幽长夜巷。 然而,即便并未出门相送,次日一落地,时临安只觉浑身发烫,稍稍走动便天旋地转。 纪大夫诊脉后,道是染了风寒。他写下方子,留了许多副汤药。 为避免感染阿蛮,时临安搬去书房。 思绪浮沉间,她续上除夕那日的幻象。 幻象中,一人躬着身,递过一纸信封。她本在屏风之后,看不清那人是谁。然而今次,她竟能绕过屏风,像一道幽灵,立在时熹与那人的身旁。 那人是越叔,是年青几年,穿一身短打的越叔。 “娘娘怕已不好,大人,此乃娘娘的遗书。”越叔道。 今时,时临安已然知晓,越叔口中的“娘娘”,当是徽音殿的和敬皇后。时熹曾为使节,自吐蕃迎她至晋朝,二人因而相知。 时熹双眸深陷,不知煎熬几个通宵。闻言,他手中一颤,笔下顿出一个墨点,污了整幅奏章。 他将笔扔入墨池,好似下定甚决心,“我要见她。”时熹自书案后走出,匆匆道。 越叔跪在他的面前,“大人,即便不顾惜自个,你要想一想太子殿下,想一想小姐,”他道,“若晋帝起疑,何人保全你?若大人不在,何人能够保全太子殿下,保全小姐?” 这话正中七寸,时熹止住脚步。 “我不该带她来晋朝。”许久,时熹道。 五月的风满载紫陌红尘,吹落榴花无数。 时临安自幻象中醒来,她的脑中又涨,又疼。 同样闷痛的,还有她的心口。梦中,她好像也看到张神爱的身影,看到她一次又一次努力地走入时熹的书房,却始终不能入他心中。 时临安疼得受不住,只好捂着心口,挣扎坐起来。 窗外铺进一栏如霜月光。那月光像是指引,落在博古架的一方格中。 时临安缓缓地走过去,格中放的,是那只险些砸到她,却叫傅玉璋挡开的信匣。信匣上头栓一枚精铜的锁,她试了试,打不开。 虽是半夜,时临安仍旧喊来越叔。她不与越叔迂回,只道:“越叔,莫要推辞,替我打开它。” 越叔认出那只木匣,“小姐,这是大人的…”他犹豫道。 时临安没有气力,她半阖着眼,道:“我知道是时熹的,替我打开它。” 一时间,越叔觉得信匣烫手。他想,小姐定是猜到甚,她甚至不愿再称一句“父亲”,反是直呼姓名。 许是越叔踟躇太久,时临安突然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