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试的举子,此时与傅玉璋过从甚密,于她,于傅玉璋,都不算好事。因而,她未与薛友香说明傅玉璋的身份。
“薛举子,我已置于案上,”时临安道,“你送去印房吧。”
薛友香应下,去取了样刊。
时临安一行则往外头走,一直走出了印院。
她与江正道说道,要去时府用些饭菜,垫一垫,问江正道是否同行。
江正道一听,一则是馋了时府的临安厨头,一则也想瞧瞧,这二人私下里相处,是怎的模样。他爽快应下,一同回了时府。
马车碌碌前行,时临安与江正道坐于下首,说着小话。
“你不知,即便是京畿重地,那一县的知府俱说不清,县中有多少百姓,有多少田地,其中又有水田几何,山地几何,”江正道叹道,“有了这样的糊涂账,难怪朝廷收上的赋税一年较一年少。”
“黄册与赋税,本就相辅相成,”时临安自脑海中回忆起几十年前的皇册登造,“自太*祖起,廿年一造黄册,需用无数的官员、胥吏,那是何等的开支?因而,赋税逾少,逾难登造黄册,而没了黄册,赋税一道便没了依凭。只能是下头的官员说收多少,便是多少。”
“正是,因而这次,殿下要变一变差事,精简流程,叫经手的胥吏不得任意妄为,渔利乡间,”江正道一叹,“若在京畿行得通,便可在其余地方施行。届时,大晋的家底儿,才算摸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