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吧。”
“主上!!!”遮影直接夺过萧零意手中的酒坛,狠狠地落在了桌上,萧零意缓缓抬头,眸中装着几分刻意的糊涂,他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泪水入了盏中。
“遮影,我疼……”
遮影还没听明白萧零意说的意思,就看见他死命的抓着衣襟,颈间的血脉膨胀起来,萧零意紧咬着牙,生生憋出了汗珠。
遮影一时间有些惊慌,这是毒发的前兆,如今府上无人,只能……不对,还有九颜丹,虽然不多,但重要的东西,他也是随身带着的。
他很快掏出东西给萧零意喂了下去,可是这次,好像并没有什么延缓,遮影一直陪在旁边等药效,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心痛……
夜色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月光照耀下来,镀上一层寒肃的凉意。
萧零意在卿临侯府喝的酩酊大醉,酒水中烧,穿肠过肚。
而季由,却是跪在苏卿陌屋前,即使那地面犹如寒窟,他依旧纹丝不动,像是被冻在了那里。
“季由!”苏卿陌震惊的走近他,但很快也明白了过来,她深呼了口气,道:“你回来了?跪着做什么?”
“公主,我有愧。”季由抬头看他,天色垂幕,她立于眼前,轻轻的叹了口气。
“起来吧,人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怪不得你。”
“是我无能,不能如公主所愿,欠公主的,来日再来偿还。”
“你不欠我,是我囚你至此。你本如那碧空雄鹰,公主府,束缚你了。”
苏卿陌笑着,可却看不出一点开心,她蹲身将人扶起,她目光扫过他的双膝,然后望向那双早已晶莹的眼睛。
“季由,你这是铁了心要走,其实我本就打算此事过后就让你走的,如今甚好,你自由了。”
“公主不问皇后的事了?”
苏卿陌望着他,这几日都没人敢同她替皇后,季由,是第一个这么问的。
“父皇一直担心,母后走后他又找人仔细盘查了一番。太医院的人也验过好几次,其实毒已经解了,只是她扛不过罢了。”季由明明听出她要哭了,可她还是忍着,笑的很是憋屈。
“公主,对不起……”
季由无张了张嘴,还是法开口,太医院的人没验出来千机毒是好事,可这一次,他还是有事不能同她说了。他来这里本就不是一无所求,交心,是他没想到的事情。
苏卿陌抓上他的臂膀,“说这些做什么,你想要什么便说,明日我就叫人收拾,你不稀罕公主府的这些俗物,我也没什么要给你的,不如就将我那匹路遥送你,总能派上用处。”
季由忽然想起那匹畜战司的马来,那是从皋吾过来的战马,当年,是他亲自为她接来的。
那时候,她还欣然的笑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路遥这个名字,绝对配得上它!”
季由已经欠了他太多,如今,说什么都觉得浅薄了些,他望着苏卿陌,好像还有好多话要说。
“公主厚爱,季由记下了。”
只此一句,很简单,也很复杂。
苏卿陌歇了,只有季由一夜都没能合眼,南尽楚来找他喝酒,难得的看他顺眼了一次。
“都自由了还这么难过,我现在可是金丝雀。”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走!又没赢,得瑟什么!”
“现在就不必说这些违心的话了吧,我可是巴不得你赶紧走,这样公主就能把你的分量给我一些,说不定还能多做几件漂亮的衣裳。”
“不要脸!”
“哎……有人嘴比死鸭子都硬,懒得和你计较,早些睡,我可不想陪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