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四面发达,底下的有些小蚂蚁还会时不时地抬首看向缺月。
不多会,便成功抵达第四层,门打开的声音自缺月身后传出。
原来,入口和出口还要走不同的门。倒是高级。
缺月心道。
踏出小屋,那门便自动合上,而后快速下落,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出奇的是,第四层并没有士兵把守。她估摸着应当是聂飞对底下那群把守的力度十分自信,所以这边便没有再作多余的设置。
这里只有淡淡的香气萦绕,令人有些心旷神怡。
没有士兵把守,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便是缺月被发现的几率大大降低,坏处便是没有人引路,她得全靠自己了。
缺月开始缓缓向魑魅堡的第四层内行进,而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她背靠身旁的墙壁均匀的吐纳着气息,以纾解方才带来的紧张感。
真的好险!
她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对身旁的楚疏桐说:“一会我们要尽快找到慕寒食,而后救出他。那守卫士兵要去领罚,若是互相一对词,我们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说罢,二人便开始往监舍处走去。
监舍内关押的犯人倒是不少,只是环顾四周,这监舍的内部也依旧没有士兵作把守。
忽的,一老鼠叽叽喳喳的从犯人面前飞过。
可犯人们皆是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内心毫无波澜。
有的犯人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可说的什么并听不清楚。应当是长久的□□令其精神状况有些恍惚。
要说监狱之内的犯人见到人,按说应该抓住机会连连叫冤,哪怕明知不可能被赦免,但还是想把这些作为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
毕竟这是人求生的本能,人为了活下来,哪怕是不择手段也都在情理之中。
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缺月视线落在面前的青石板上——已经落了一层薄灰。
回过头瞧了一眼自己方才行进过的地方,只有自己和楚疏桐二人的脚印。
想来,这里的重犯应当是知晓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逃离这里。也许起初的他们有过想要求救的心,但都在长久的黑暗之中被磨平了棱角,欣然接受了现实。
缺月哀叹一声,继续在监牢中寻找着慕寒食的身影。
她的目光停住了。
只见一个犯人,头发散乱不堪,浑身收集了各种刀伤、剑伤、鞭痕和火烧印。
他正盘腿坐在草堆之中,凝神静气,不语。
而在他的旁边,有一长蛇正紧紧盯着他,滋滋吐着信子。可他仍然不为所动,就连睁眼似乎都懒得睁。
那长舌的上半身缓缓往后扬了扬,作蓄势待发状,而后猛地朝着犯人的心口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那犯人反应飞快,下一瞬,长舌的七寸便在犯人手中紧紧掐住。那长蛇没多会,便彻底没了气息。
那犯人冷冷看着长蛇的尸体,吞了吞唾沫。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森然。
随后,他竟直接将长蛇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不过也没嚼几下,那长蛇的尾巴便自犯人的口中消失,进入了犯人的肚子里。
竟是生吞下去的。
那犯人愉悦的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终究是重新合上了狭长好看的双眼。
缺月盯着那双眼睛,自己的眼眸也湿润了。
她的手堪堪放在监牢的铁杆子上,轻轻唤着三个字。
“慕寒食。”
缺月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哽咽,又充斥着因道德谴责带来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