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汁，不必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
在家里她从来不无聊，因为她总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世界，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的，那是她还小，看到外边河的上方出现一座银色的楼，并不觉得诧异，只以为是真实存在的，等真的明白那是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存在时，那个影像越来越清晰，银色的楼两边出现了飞行器，人们从飞行器上下来上去，进进出出高楼。
张悦然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开始时是不知道那是只有自己可见的秘密，后来是无人可说，她没事就自己看着那里的人，有趣的事，她有时候能够看到那栋楼内部，她将见到的画了下来，家里有一个纸箱放满了她画的画。
这样画了一天又一天，某一天，她伸手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仿佛经过什么隔膜一般，进去了另一个空间，那边的人开始时没注意，后来发现了她的手，她可以看见那些尖叫惊恐的人们是怎么逃窜的。后来，那些人拿了各种武器攻击她，但不知为何，她的手似乎在那个世界是极大的存在，那些武器对她来说仿佛就是一头大象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样，无伤大雅。
她迷上了这个游戏，没事就伸手过去，银色的大楼里再不见那些悠闲工作的人们，那里驻满军队，各种军装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为了消灭一只突然出现在空中的大手。
一个周末，母亲垂头丧气地回来，给她带回了最爱吃的巧克力甜甜圈，这家的巧克力甜甜圈很好吃，但相较于其他家的甜甜圈贵得多，母亲很少买，只有发工资的时候才会买。
“今天妈妈发工资了，快来，有好吃的甜甜圈。”母亲招手，一脸的笑容。
张悦然一向敏感，尤其是对母亲的情绪她总能感知到，母亲的笑容很勉强，她随意地问了一句，“明天还要去卖衣服吗？那里的衣服畅销吗？”
“明天不去了。”母亲疲惫道，随即飞快道，“哦，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去，明天妈妈找了一份发传单的工作，可以去做一做。”
张悦然知道母亲撒谎了，可能工作出了问题，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母亲总会需要几天找工作，她学历低，很早就出社会，跟父亲结婚时才刚刚成年没多久，会做的事并不多。年轻时还能靠着不错的外表和打扮做些轻松的事，随着生活的重担压在身上，她的脸上渐渐弥漫愁苦之色，肩膀塌下，皮肤暗黄，找的工作也就越来越不如意。
这次卖衣服的工作应该还是不错的，母亲经常跟她说她卖了多少衣服，提成了多少，老板脾气不错，人也大方，有时会请她们吃饭，没想到还是不长久。
张悦然感到一阵无助，她现在年龄还小，无法帮助妈妈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让自己再犯病。
但即便长大了，她又能做什么？她这样的身体，估计赚的钱都不够自己进一次医院的。
难道注定要做妈妈一辈子的拖累？
那天晚上，她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大楼，那里的人们还在为如何消灭天上的大手而通宵达旦。她在那个世界仿佛是神明，可以掌控他们的恐惧，在自己的世界里却是如此的无能。
她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也被这样看不见的手一直操控着？
对面的大楼再也无法让她感兴趣，她的思绪陷入了一个深渊之中，不得解脱。
新年到了，万家灯火之中，外面放起了烟花，张悦然看着窗外的烟花降落，最后消失，银色的大楼好似飘荡了一下，烟花飘荡在那之外，哪怕经过，也毫无阻滞。
距离她认真看待这栋大楼已经是一年之后了，这一年里，她并没有再伸手进去过，思绪的漩涡已经牢牢拉住了她的注意力。
“烟花好看吗？”妈妈问，眼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