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亭停住入口的杯子,有些嘲弄地看着胡言乱语的人。许家姑娘新丧,大将军卧病,谁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扯上许家。即使皇帝有这个想法,只要许礼意拒绝这份差事,皇帝就不会勉强。
许家是跟随皇帝开疆拓土的大功臣,就算现在朝中派别林立,各色人物虎视眈眈,皇帝都从没怀疑过许家。皇帝不会在这是给许家无端的重任,他现在只想太医治好许冠,给许家姑娘办个隆重的丧礼。
徐州此行,许礼意是不错的人选。右相在推荐赵乾之前就提过许小将军,但是许姑娘这事一出,老皇帝立刻就放弃这个念头。
“六哥知道此事吗?”梁瑾期问许随意。这个主意对于梁瑾期而言是个好主意。
他的计划因为李海明的反水被打乱,现在能做的就是极力推举赵乾。但是他和举荐赵乾的一群大臣都明白,杨和有更大的可能。他不可能仅凭一篇文章就让皇帝信服,何况近日杨和多次出入御书房。
“我是我,他是他。”许随意抿一口茶,将身子离谢长亭更远些。好像原本梁瑾期的怒气一下子转到他身上。
梁瑾期在思考,他不知道面前人说的话里有几句是真。虽然梁云乐人不坏,但是她太容易被梁云旭控制。他将谢长亭的面色看在眼里,原本对这个想法的一点心动也被熄灭了。他知道谢长亭不想将许家卷入到政治斗争中来,所以哪怕朝中大臣尽数站队,梁瑾期也没想过拉拢许家。
三个人就这样两两望着,谁也没再开口。
日渐傍晚吹起的风将谢长亭的酒意吹散,他拿过身侧的斗篷对着梁瑾期,“我先走了,下次再叙。”
梁瑾期将桌上的杯盏酒坛收拾,本来想直接走却又坐回位置。他看着梁云乐,脑子里有很多从前的画面。他只比梁云乐大几个月,所以小时候跟她玩地最欢。小时候他带梁云乐背诗,带她去秋猎,带她去灯会,那时小小的白白的孩子总是仰头喊他七哥哥。
他好像有很多话说,最后只是像从前那样摸摸她的头,“阿乐,回去吧。”
这一场商量不欢而散,许随意回去时心情莫名有些沉重。她说不出这种感觉来源于谢长亭还是梁瑾期,她也能感受到这两个人好像都不太喜欢公主。
她问一路沉默的一月,“你知道公主和七皇子之间的不愉快吗?”
殿里的侍女们忙着将公主的晚膳准备,她们进进出出总要向许随意行礼。她和一月站在殿门口,看她抬头正中间的匾额。小丫头的眼睛带着些红,转过来时又向笑,“这是宫廷秘辛,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知道的还少吗?许随意没说出口,她配合回答,“那你业务水平还不够。”
一月虽然对她的话似懂非懂,但是也知道许随意给她台阶下。她知道许随意很喜欢笑,不管是在她哥哥身边还是朋友身边。她好像能透过公主那副皮囊看到许随意脸上的笑,不带勉强和伪装。
淮安作为皇城整日都是热闹的,酒楼的伙计站在台阶上吆喝着客人,来往的商旅行色匆匆。转角处又有富家的公子哥摇着折扇晃悠悠走进茶馆。马蹄声哒哒,巡逻的将领带着手下的人行过错落的街巷复而远去。
时辰还没到,环采楼还不见得有多少客人。有坐马车来的只身客人打量四下后准备进门。
环彩楼来了新一批的舞姬,婀娜的身姿穿着贴身露腰的彩衣,随着乐声响起的时候翩翩起舞。这几日的达官贵人,世家公子大多相聚在此。谢长亭透过半纱的窗帘向外看去,一大把熟悉的面容。
他对京城显贵们的夜生活不感兴趣,只是拿新煮开的水泡茶等人。
安平郡主的婚事在即,皇帝下旨让礼部帮忙操办。许随意的出殡,许将军拒绝了圣上大办的好意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