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你和许家姑娘一同出事,我大梁之女真气庇佑如今安然无恙,只是可惜了许家那姑娘。”
也不可惜,好歹还活着。许随意心里想着,面上却要摆出哀戚。她不知皇帝的用意,只能应和点头。
“许冠也是可怜人。”皇帝感叹一句。
他想起前段时间去看许冠。那人就坐在庭院里,几日不吃不喝瘦了一大圈。曾经大梁最骁勇的将军总是忍不住红了眼。
在他还是皇子时就与许冠交好,许家以一腔忠心和手里的利剑助他登上了皇位,守稳了江山。他是最知道许冠有多疼爱这个女儿。
许随意她爹确实是个可怜人,满心满眼养了小半辈子的女儿说没了就没了。碍着身份,她还一次都没去看过她爹,说来也着实不算孝顺。
“许将军赤忱为国,是大梁的栋梁之才。”虽然与皇帝说的风马牛不相及,但是能夸她爹,许随意还是要夸的。
许冠戎马半生,当得起这一句栋梁之才。
皇帝又说:“朕好像从未问过宁乐觉得老六如何?”
许随意觉得梁云旭不如何,但是用梁云乐的嘴还是回道:“哥哥勇猛果断。”
“没了?”
一句还不够?许随意对着皇帝认认真真地说:“暂时想不到了。”
皇帝笑,“那老七呢?”
皇帝看她的眼神犀利,将殿内原本仅有的一点和谐碾碎。她作为公主乃后宫之人,不能评议政事,不便言说是非。
皇帝问梁云旭她尚能回答,因为有亲兄妹这一层关系在。但是梁瑾期不同。更何况,皇帝为什么偏偏要问公主这两人如何。
许随意好似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起伏的胸腔里不停震动。她的手里捏着一层虚汗,依然仰头看着皇帝。
“公主慎言为好,多说多错。”老皇帝不明情绪地看她一眼,“身为公主多出去见见民间百态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许随意从这两句话里琢磨出提点的意思。她用余光偷偷去看,原本站在她面前的人已经回了御桌后。
皇帝见她还杵着,不甚满意问:“怎么公主还有事?”
“无事无事。”许随意将头藏在宽袖后,小心谨慎地退出。等到关上御书房的门,她才将那口憋着的气吐出。
果然伴君如伴虎,也不知道以她爹这鲁莽的性子是怎么在老皇帝手底干了这么久的活?
皇帝将批语写下,问磨墨的人:“今日一看,公主可是能用之人?”
章公公知晓皇帝心意,却也不敢妄自开口,“此事不妨再与谢侍郎商量一番?”
...
许随意打着和薛桥楚买消息的名头才将人约出来,这会许随意已经到了环彩楼的包间里,薛桥楚还未来。
她本来想定上上辈子一直用的包间。那间房有两扇大窗户,一面可以看到淮水河畔,一面可以直视楼下舞台。
没想到被告知那间房已被一位大方的公子长久包下来。许随意也无他法,只能要了另一间可左右联通的上房。她躲进里间,将中间厚重的竹帘放下。
“要问的问题我都详细告诉你了,如有其他我让宛若传纸条出来。”许随意对着一月叮嘱。
她本想自己来问,却被一月告知薛桥楚是见过公主的。
许随意不信,他想薛桥楚这一个小纨绔既无功名也没军功,怎么会见过公主?况且若是见过公主,依照薛二那个性子早就和她炫耀千百回。
但是薛二真的见过这个公主,可他不好意思说。
早年薛太爷和杜家太爷在江南认识,两长辈相交甚欢就爱给小辈定个娃娃亲。所以薛二和梁云乐就有了这口头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