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正进的大院里摆着两具尸体，许礼意负手站在旁边看仵作检查。尸体露在外面的手腕上一圈紫黑，以一种怪异的形状向外翻折。
门口聚起一小堆百姓，朝里面张望小声低语。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惶恐，死亡活生生呈现在眼前，也会在他们死水一般的心里激起波澜。
有时候他们的生死可能也就这一门之隔，活着就在阳光下前行，看着身边的悲欢。死了就安静地躺在哪里，做鬼可能也会期待有人为自己裹尸送别。
许礼意让景裴去将大门关上，耳边细碎的声音消失，他问仵作是不是被毒死？
仵作惊奇，在这么多明显的伤口下，刺史大人居然能准确地问出中毒。他点头赞许，“毒药在相对封闭的环境里被她们充分吸入，不过一个时辰就死了。”
这两人仵作都认识，一个是何氏，一个是东巷的绣女。从前没有任何交集的两条人怎么死在一起。饶是见惯生死的人，也没忍住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事就劳大人多费心了。”
许礼意让人把尸体抬下去，“找家属来衙门吧。”他往内院走，回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人，“不一起来聊聊？”
别扭精，许随意诽腹，还是提着步子跟上去。许礼意不和她说话，眼风也不分她一个。别扭精拉不下脸，许随意拉地下。她自然地靠近扯住他的宽袖，温声撒娇，“哥哥走慢一点。”
许礼意的步子一顿，在动作时已经放缓。他被贴地有些不自在，躲开一点，尴尬地恩了一声。快到了谢长亭房前，许礼才主动问：“长亭醒了？”
“醒了一会。”许随意想让许礼意先进去。
被推的人不明所以，“里面是你未婚夫，你推我做什么？”
门一打开，坐在床上的谢长亭就看见两个人推搡，许随意躲在后面。他本来听到外面的声音起身，知道是她来还有些欣喜，脸上的笑意未盛，现在又黯淡下去。
她和许礼意还能这么亲密，却独独对他有了隔阂。最让他心烦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许礼意还想再调侃，许随意却乖觉坐下，“你快说事情吧。”
他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觉出一丝莫名其妙。他没细想，只认为案子更重要。许礼意讲了北郊的商队与找到的尸体，他怀疑那商队可能是专门拐卖人口。利用行商名义掩人耳目，将抢骗来的人带到其他地方。
“现在还没有那些逃跑人的下落，那个女子也没有头绪。现在只能先从何氏那边下手。”许礼意知道从何氏那边下手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是现在无从下手，这也不失为一个可能。
谢长亭问许随意：“你救的那个小孩知道些什么吗？”
“她被人追杀，割了喉咙说不了话。”她和谢长亭都没想到除了那三个杀手还会有其他的人。“但是给我比划了手势，我没看懂。”许随意当着他们的面学了一遍。
两个手指点在桌面上移动，到另一只手下面，另一只手在做招手。
“没了？”许礼意没看懂，“你这比划的什么？”
“我要知道是什么还用在这比划，我没有嘴会说吗？”许随意让他不要打岔，“她最后好像还吹了口气。我没看明白。”
她将目光投向最聪明的谢长亭，也得到不解的神情。可能是嫌弃屋内的药味太重，谢长亭让人打开窗户。此刻屋外余晖里淡淡的金光洒在他脸上，他低下头，长睫毛投下的阴影晃动，沉默里生出几分落寞。
谢长亭这幅皮囊生地真好，长身而立时清冷俊朗，半坐垂眸时脆弱人怜。许随意觉得自己心里有别样的情绪，杂乱难理。她说许礼意别扭，自己好像更别扭。
许礼意说完这些情况，随即想带人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