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如鸢就有些生气。
若不是他说疾风寨那伙人去了洞外,她也不会山上山下跑了个遍,恨不得把泽月翻个底朝天,最后又累得睡了过去,剑没找到不说,眼下还陷入如此困境。
虽说白日里她同他招呼过叫他别等她吃晚饭,但这么晚了她还没回去,怎么说他都好歹该出来看看吧?
想来想去,如鸢自觉这个时候只有昆玦能救自己,但得想个法子让他知道她在山顶。
而最朴素的办法,也最直接有效。
倏忽间,如鸢打定主意后便从树上爬起,高高地站在树杈上,恰如壮士断腕般深吸一气,忽地目光一凛。
“壮士!”
苍茫泽月山间,蓦地一声长喝,中气十足,云峰白的人影立在树上气势决绝,呼声绵延数里,山间空旷,久久回荡,百十里外的鸟兽皆骇然四散。
她已经打算好了,虽不确定那黑衣壮士深坐在洞中能不能听到,且大半夜的,蓦然大喊大叫必定会惊扰山间野兽,更遑论万一招来什么孤魂野鬼,实乃下下策。
但自己眼下实也没有别的法子,是死是活,就搏这一把了。
瞧着这法子果然是直接得很,惊起山间不少鸟鸣,立竿见影。
如鸢见效果不错,胸中立马来了气势,一鼓作气又喊了几声,只求昆玦能施以援手再次搭救,来日她必执鞭坠镫,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然半晌过去,空荡荡的山野除了凉风阵阵,再无其他回应。
如鸢寻思着要么是昆玦深坐洞中,不大能听得到,要么是他觉得她不大诚心。毕竟按理说她这么雄浑有力具有穿透性的声音,就是十里外山头上的野鬼听了也该赶过来了,偏偏该出现的人就是不出现。
等她又再铆足了劲喊了一阵,说了一箩筐好话,却依旧是山野空旷,冷风寥寥。
事已至此,多少不免让人有些泄气,如鸢累得瘫坐在树上,只能垂着头兀自碎碎念:“壮士你听到了吗?壮士你别不理我啊......”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出来找找,寻常人邻居家的狗没了都——诶,不对......”
话茬有些不对,立马拐了音。
只是期望中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如鸢也渐渐哑了声音,最后只剩摇头苦笑。
原本她白日里还想着,等找到剑以后就速速回去,弄清昨夜发生的事情后,若真是他救了自己,得好好感谢人家一番才是。只是眼下他半点都不带出来寻她的,还真有点怀疑到底是不是他出手相救。
“说是胡一刀那伙人出了洞,我山上山下跑了个遍,连个脚印子都没见着!”
一提到这个如鸢犹觉得奇怪,但再仔细一想,忽然脑袋灵光一闪,“这小王八蛋是不是信口一言逗我玩儿,又或是......故意诓我呢?”
还是那句话,毕竟她也不知自己昨夜中途昏死过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他诓我的话......那他的目的是?”
“也不对啊,我与他萍水相逢无冤无仇,他诓我做什么呢?”
如鸢不停碎碎念着,只当是抚慰自己紧张的情绪。
一想到她原以为很快就能找到剑,还把金步摇留在了洞里让昆玦看着。
“莫不是......莫不是看上了我的金步摇?!”
“今晨一早是他把包袱寻回来给我,他怎知包袱是我的?想是他早就打开看过,知道包里面有步摇!眼下说不定正高兴我没回去,就是听到我的声音也不会来寻我,只等着转头就把步摇卖了!”
“诶对!”
“说不定凌霄剑也是被他昧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