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还顾及着他的面子,叫人额外羞愧。
恍惚间,楚南寻心底一时想了很多,眸光中复杂与晦暗交错,不复方才意气风发的模样,嘴边几番浮沉。
末了,他手里紧握着茶碗,只沉咽着低声道了句:“公子说的是,只是......只是要我如何眼睁睁看着你落难......”
似灯火阑珊,昆玦神思深藏的眼眸中微微停顿,他仿佛看见少年人眼中的隐忍。
“怎么,我说得太直白?”
“公子你......”
楚南寻倏地抬起头,眉宇紧蹙,到这份上,他的确不太明白昆玦缘何待他如此不客气。
难道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他才出头?
虽挟恩恃报绝非是楚南寻的秉性,但半晌一直都任由昆玦直言他的错处,也的确不太好受。
只是停顿片刻,却是也罢,想来绝世的高人都是这般直言不讳,楚南寻强行咽下胸中苦闷后,委声吐道:“说得都对。”
昆玦眼看他嘴角几番起起伏伏,到底还是没有驳回来,不禁扯了扯嘴角:“似你这般的性子,你大哥自始至终没有说你仗义出手不对,亦没有否定你侠肝义胆的一腔热血,他在提点你的同时,已在竭力保全你的自尊跟年少心中那份侠义心肠。”
“少年之心,也算可贵。”
他神情淡然,似信口拈来,挑眉倒了杯茶水欲饮。
然却就是这么一瞬,楚南寻蓦地怔住,没想到自己竟忽地得了昆玦一句肯定,但来不及欢喜,又细想到他前几句话。
片刻停顿,愈发知晓楚啸天着实良苦用心。
弦月照在颅顶,楚南寻笑着抬眸,灵台也倏地清明,“今日得公子点拨,我方真的明白兄长良苦用心,这杯我以茶代酒,深谢公子!”
他两手极郑重地端起茶碗,含笑的目光于市井之中那般明亮,跟着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不过方才公子你说少年之心也算可贵,公子你这是承认我了吗?”
话锋一转,他心头温热,腆颜看向昆玦。
昆玦执着茶杯凝眸一顿,旋即鄙夷地冷哼:“脸皮倒厚!”
楚南寻笑嘻嘻地照单全收,心中却暗自欢喜,先前满腹烦闷也一扫无踪。
“不过咱们坐在这儿也叙话半晌了,我却是还不知公子你尊姓大名,何方人士,家在......”
他话没说完,昆玦淡漠的冷眼就扫了过来,
“是我多嘴,公子你随意,你随意。”
楚南寻打圆场地蹙眉笑笑,本是想要好好认识认识,但眼前人明显不喜旁人多问他的事情,不过初初相识,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能又郑重其事地介绍起自己:“在下楚南寻,年方十六尚未婚配,家住凤阳城东秋水街祁安巷,门前有棵梨花树的就是。家中经商为生,功夫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家里有五兄弟,除开张家大哥,我们四兄弟都会武......公子你一定奇怪怎么还有个张家大哥,是这样的,说起——”
“不想知道。”
“哦,好。”
楚南寻老实地闭嘴,但好在已经比先前更为详细地自报了家门,纵然昆玦不愿同他多说关于他的事,他却愿将自己的详细都叫他知晓,不为别的,他待人从来都坦诚耿介,更何况还是眼前人。
“公子你日后若到凤阳游玩,可一定要来找我。我家园子里有棵亭亭而立的大紫霞玉兰,整个凤阳就这么一棵,每年春时开花,如云似锦的可好看了,与别处的白玉兰甚为不同。眼下这时节虽是花谢了,不过华盖如冠正好乘凉,你若来了,我必好生招待。”
眼下昆玦既不愿说自己的身份与来